蘇寒山看著滿身正氣義正言辭的南朝太子爺,不免腹鄙。
遲疑了片刻,說道:“他真的住這兒?”
李天下拍著胸膛擔保:“我以南朝太子爺的名義起誓,他真的在這兒!”
蘇寒山說道:“算了,你的名義沒價值。”
見蘇寒山退讓,李天下不予鬥嘴。
他探出手掌,掌心有兩副金銀狐面甲,將銀色狐甲遞給蘇寒山,笑道:“帶上它,沒人會認得你九皇子殿下。”
……
蘇寒山進了尋芳樓。
確切的說是帶著銀狐面甲做奴僕跟著金狐李天下走進尋芳樓。
設在蘇唐都城的花樓自然非貧瘠偏遠地可比,南朝姑蘇城也略有不如。
這是李天下親身體會得出的結論。
尋芳樓裡粉黛多,規矩同樣不少。
蘇寒山從李天下口中瞭解到,那些倚樓招風揮袖的不過是花樓中品之姿。
書寓花魁自然不會輕易拋頭露臉,可又要顧及門面,總不能讓那庸脂俗粉掛在雪中招攬生意,這才取中。
入了樓後,有跑腿龜公前來探底。
故作神秘的南朝太子爺李天下出手闊綽,二話不說賞了錠紋銀,那龜公見是不凡公子,便極為識趣地引著兩人登樓,尋了處雅座。
蘇寒山看了眼雅座旁掛著的字牌,是個玄字。
“兩位公子來的巧了,謝大家昨夜請了位花魁,正安排著與諸位公子見面呢。”龜公為蘇寒山兩人斟了茶水,笑道。
李天下隨手又丟出一錠銀,平靜說道:“下去吧。”
見那龜公離開後,李天下重新恢復紈絝模樣,笑道:“這地兒如何?”
好還是不好?
蘇寒山無言以答。
目光向四周瞧了瞧,發現周圍雅座坐著的都是些錦衣華服的公子,此處的安靜與樓下大堂喧譁雜亂的場面相比,堪稱雲泥。
他眼中忽然露出異色,竟在不遠處掛著荒字的雅座發現了長皇兄蘇解語,以及穆乘風卓不群三人,身旁還有些陪襯的風流公子。
李天下笑道:“看來你那長皇兄也是同道中人……想想也對,劍骨涼退賽後,卓不群成功奪冠,成為新一任蘇武令主。作為君子之交的蘇解語,怎能不尋個佳處與諸多才俊吟詩作對慶祝一番?”
蘇寒山一心只想查清劍骨涼是否是他牽掛已久的黃裳兒,除此之外不願多惹是非。
目光平靜地從蘇解語身上收回,看了看李天下:“他人呢?”
李天下正要說話,餘光瞥見樓下大堂被一眾花奴簇擁現身的翩翩倩影,似笑非笑說道:“瞧那不就是……”
蘇寒山順著李天下的目光望去。
他看到一位美人。
毫無瑕疵的臉蛋兒像極了舞陽的美人兒。
與記憶中相比,那道身影高挑了些,纖瘦了些,曲線柔美了些,舉止優雅了些,欲拒還迎的神態勾人了些。
那人只是略施粉黛,披上紅裙嫁衣,卻讓滿堂花都醉不了的三千客為之瞠目結舌。
心中只嘆閉月羞花,傾城傾國。
蘇寒山看到那美人兒的第一眼,便內心刺痛,拍案起身。
那日樓船夜雪燈燭下,他曾見過這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