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他表情有些奇妙,“不就是人類末日的時候嗎?”
我愣住。
“你、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有些顫抖,“我以為這是別的國家進行的恐|怖襲|擊,或者什麼軍事打擊之類的。怎麼會是……”
他那種聰明人特有的眼神又出來了,用教幼兒園小朋友一般耐心地同我講,“人類從冷兵器時代到現在的□□時代都經歷了一千多年,然而後面的光武器時代卻遲遲沒有到來。但是在地球之外必定有生物的智商已經淩越人類之上,提前進入了光武器時代。你目前看到的,應當是他們最厲害的次元打擊,相當於□□時代人類的核彈吧。但是攻擊範圍更廣。”他遙遙望著遠方,畫了一個巨大的圓,“是整個地球。”
我彷彿看著怪物的目光看著蕭思。
因為目前通訊和電路都被毀壞,彷彿頃刻間進入了久遠的沒有電沒有網路的遠古時代。然而他卻居然對此刻發生的一切如此熟悉,他畢竟還是個同我一般大小的高三學生!
“你怎麼知道這些?”
“多看書。”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打個哈欠道,“今晚可以先睡了,第三次應該沒有這麼快來。”
第三次?!
我的心一沉,連夜來的擔驚受怕讓我有些恍惚,還有t的第三次?
我們找了個空曠點的地方,撿了幾塊破布枕著。
畢竟是三四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有些冷,不一會兒但但便跑過來挨著我。
我一直睡不著,不久便聽到耳邊但但悄聲問我,“倦哥,你身子怎麼有點抖啊,是冷嗎,還是你也害怕?”
害怕?誰t大晚上睡在一片空地上週圍一堆死屍會不冷。雖然我很少罵粗話,但今天已經在內心已經崩潰無數次。當然,這些話並不是針對但但,只是……
我忍不住心中那些負面的情緒,卻又不想繼續影響著別人,但是這種情緒到了晚上那種寧靜的時刻特別容易泛濫。
我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努力平靜呼吸道:“沒事兒,你先睡吧。”
“我也睡不著。”他的眼睛定定望著黑暗的某處,我接著月光看去,看見了一個人的半邊身體,腸子和心髒都被整齊地剖開了,腦袋雖然躲開了,但是順著肩胛骨位置向下成了兩半,兩隻眼睛正骨溜溜瞪著他們睡得方向。
我忙捂住了他的眼,自己卻忍不住朝那邊看。
也許那個人,就是我們的明天也說不定。
屋漏偏逢連夜雨。
到深夜的時候,天突然就下起雨來了。
先是一滴雨,然後七七八八,瓢潑一樣淋下來。
我將帽子兜頭上,冷得抱緊了胳膊,然後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但但和蕭思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的衣服好歹是稍微能防點風的梭織面料,蕭思穿了一身薄毛衣,此刻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但但穿著一小的校服,也是淋了一身濕透。
蕭思突然朝我們招手,“朝這邊走。這裡的地表因為白天的兩次襲擊,土層已經鬆了,一下雨便很容易形成泥石流。我們得走到對面的山坡上去。”
黑暗裡有稀稀拉拉又有十幾個人站了起來。
有一個年級稍長些的男子神情恍惚地看了看雨,彷彿還沒有從喪失親人的悲傷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