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採訪?什麼時候看的?我說了什麼?”
“就是……《襄陽》的採訪,我上網的時候,它跳出來了,我就點進去……”
付關山眯起眼睛:“五年前的採訪,怎麼跳出來的?”
這家夥淨在不該敏銳的時候敏銳。“就是……我本來在搜《襄陽》……”
“你看我的劇了?!”
孟初感到很抱歉:“還沒有。”
“為什麼?!”
孟初低下頭,夾了一口菜。理由很簡單,但他說不出口。
因為看你和登對的男演員親密接觸讓我難受。
“我看了下簡介,覺得還是算了……民國時期的作品基調太沉重……”
付關山沒有失望,反而更興奮了。“那玄幻修仙怎麼樣?”他說,“快去看《墨魂書》,那部劇真是……”他滿腦子搜尋溢美之詞,最終只能概括為,“太頂了!劇情、服化道、鏡頭……反正哪哪都好。”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的顏巔——雖然他一直都顏巔,但《墨魂書》堪比喜馬拉雅山脈中的珠穆朗瑪峰。
“好的。”為了報答這頓大餐,他也會兌現諾言。
那裡面應該沒有賀鎮吧?
付關山心滿意足地給他夾了羊肚菌:“你說的啊。行,現在開始點餐吧,晚上吃什麼?”
孟初想說晚上他來燒,但他懷疑自己中庸的水平對方看不上。
“能簡單一點嗎?”他問,“就一個動詞加一個名詞的菜,鹵牛肉、炒青菜之類的。”
付關山一臉“那我這絕世廚藝如何施展”的表情,搖了搖頭。
孟初只得又選了幾種食材。
吃完這頓國宴,孟初剛準備獻上最後的贊美,回去改本子,付關山忽然抬手阻止他。“還有一道甜點。”
媽呀,這家夥把自己家變成米其林了?
讓他安心的是,付關山並沒有整出什麼長得像荷花的糖酥,細的像頭發絲的豆腐,而是開啟冰箱,端出一塊普通蛋糕,然後從袋子裡掏出一樣東西,插在蛋糕上。
數字1的蠟燭。
孟初望著他拿出打火機,給蠟燭點火。
“雖然不知道你哪天變成28歲,有沒有變成28歲,”付關山說,“但我知道,你已經過了27個生日。”
微弱的火苗在跳動。孟初盯著它,有些茫然,並非不理解這個舉動代表的意義,而是短暫的情緒沖擊,讓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
“你少過的27個生日,從今天開始,我每天給你補一個,”付關山說,“正好,也可以養成過生日的習慣了。”他期待地望著孟初,“許個願吧。”
孟初靜默良久,閉上眼睛,過了兩秒,吹滅蠟燭。
“哦,”付關山忽然醒悟,“忘了唱生日歌。”他清了清嗓子,展開中氣十足的歌喉,“祝你生日快……”
“不用了,謝謝。”
付關山悻悻作罷。蠟燭在短暫的燃燒後,歸於沉寂。他將它們重新裝好,把切蛋糕的塑膠刀遞給孟初。
他做這些動作時,孟初一直注視著他。
“我要那個帶草莓的。”付關山示意。
孟初這才回過神來,從他手中接過刀。蛋糕胚很軟,很難讓它完好地分離出來。這一切對孟初而言都很新鮮,他努力保持住蛋糕的形狀,遞給桌對面的人。
“結婚誓詞裡不是說,要一生一世陪著對方嗎?沒有誰能真正做到,但我們算是做到了,”付關山感嘆說,“你所有的生日,都是跟我一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