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相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心裡清楚,這裡面有誇大的成分。
羅雙有讓人寫信表述這將會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役。如果沒有大軍支援的話很難說能不能守下來。
不過,既然要說服別人,就應該盡量避開他們害怕的事情,用積極的態度去替代。
經管相一番話,盧大人的臉色反倒是有點釋然。他好像懂了什麼,會心的抿著嘴主動坐了回去。
另外幾位家老看盧大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這是被說動了。
老盧性情耿直,若是真的講到他心裡,他會動心。
另外兩位還沒說話的家老相視一眼,心中暗叫不好。再這樣下去怕不是要徹底被他給說動了?
雖然今天只會有他們四個與管相舌戰,但是後面還有許多家臣在看呢。如果他們看到家老都敗了,會做何感想?
李大人微微點頭,示意卞大人出戰。
這位賊眉鼠眼的家老站起身來說道,“你說了這麼多,實質性的東西呢?要讓我們加入,起碼得給我們帶些實質性的好處。你難道就是個來和我們磨嘴皮子的說客麼?”
卞大人負責財政,他看中的就一個利益。如果不能給西鄉侯勢力帶來好處,那一切都是白談。
管相微微一笑。他早有準備,公主那邊估計已經收到訊息,準備上路了。
“閣下可能略有不知。公主殿下坐擁複興會,掌控了幾乎半個王國的商賈,匠人,大夫,還有先生。這些民間力量不僅能夠帶來巨大的財富,還能夠真正從各方面為國家帶來繁榮與昌盛。如果不介意,卞大人可去蜀州一看。”
“其次,我確實身為說客。但我敢站在這裡,是因為殿下心繫蒼生,不忍心見到你們落入劉響的手中,特此派我來勸勸你們。你們要的好處,殿下都可以帶來,只要你們願意接受殿下的恩賜。”
一旁的李大人聽完急的掐大腿。他已經預感到卞大人此刻一定是副心服口服的樣子。尤其是有一句邀請他本人去蜀州。如果真的讓卞大人看到了金錢,他一定會動搖。
待卞大人一回身,果然如此。
這四大家老,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只是見管相應答如流,據理力爭,李大人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少勝算。但硬著頭皮也要上。
“天下人都知道劉響的厲害。且也不是沒有人試著反抗劉響。所有反抗之人的命運下場都很慘。你要強行與劉響抗衡,這是在以卵擊石。”
“此言差矣。”李大人話音剛落,管相便回答起來。
“反抗劉響的不僅僅只有公主一人。協約軍的城裡就是為了對抗劉響。能夠在平原城抗擊劉響南下,他們做到了。大人您還覺得這是在以卵擊石麼?”
“且大人話裡的意思,好像眾人都睡唯你獨醒。難不成,所有人都是傻子,才和去劉響抗爭?鎮西大將軍是傻子麼?蜀州的鎮守田荼是傻子麼?他們若是傻子,怎麼坐擁的五郡十七城?天下明眼之人都知道劉響乃是殘暴好戰之人。跟著他是沒有和平的。”
“還有,人人說,大家說,百姓說,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劉響的厲害。難道你們這些謀臣就沒有點自己的判斷麼?你們食主俸祿,難道不應該動動腦筋?如果輿論可以決定一切,還要你們幹什麼?”
聽完管相一大番質問,李大人心服口服。
管相不但口齒伶俐,對答如流,而且佔著理,一時間還真不好反駁他。除非硬著詭辯。
但是在場的也都是明眼人,詭辯,只能讓自己的說辭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既然他說的一套一套的,那就讓他做給我們看看。
能力,財富,繁榮,勝算。這四點,如果他真的能夠滿足,那家老也不會死撐了。
不過在此之前,李大人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拖一拖,等看到成果再讓西鄉侯做決定也不是不可以。
李大人表面心服口服,裡面卻心生計謀。
這場舌戰,家老完敗,只不過,勝負還沒分出來呢。
李大人默默的坐了回去。廳內再無人質疑,眾家臣也陷入了深思。
只有管相一人站在最前端,他捋著三寸短須,默默的看向了一旁。
在大廳的另一端有一扇簾子,裡面正坐著西鄉侯。
西鄉侯聽得管相以一敵四,力排眾議,實力了得。
唯一可惜的是最後一位家老。如果陸風也能夠被說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