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鳶諷刺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意?那日醉酒我當真不記得?陸元昭,我承認我對你動了心,那又如何?”
“世上男子多薄倖……有個地方男子女子一生一夫一妻,但就算這樣,也抵不過人心易變,你今日說喜歡我,來日呢?一年,兩年,十年,一輩子,誰敢保證?”
陸元昭愕然:“你竟對所有男子……都不信?”
蘇清鳶大方承認,“是,而且我不希望以後我心悅的人留宿他人臥榻,不想守著四方院落過活,也不能接受犧牲自我作他人妻他人婦,我是我自己,我要做我自己。”
“陸元昭,我們就這樣吧。日後你會遇見比我更合適的,我不接受一個有變數的未來,捫心自問,你去賭局開一個不確定的賭注,卻要你賠付一輩子,你願意?”
陸元昭沉默。
蘇清鳶心髒抽痛,她使力按壓,力道大到讓她麻木,疼她不怕,苦也不是沒吃過,但她只有永遠保持理智,斷絕情慾,才能活得更好。
現代法律健全也拴不住一個變心的人,何況這是一夫多妻的古代?
她不會為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停留,哪怕對方令她數次動心。
重要的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中只有自己最重。
“你怕我玩弄你的感情,將你棄之敝履?”
“非要這麼形容……也可以。”
“倘若,許你玩弄我呢?”
蘇清鳶古怪問,“我被你問糊塗了,不懂這是……?”
“你怕的不是我變心,是變心後對你生活造成的所有不利,對嗎?我可以將我所有財物都交給你……除了寧王府,這是我父王母妃的府邸,是他們的棲身之地。”
“你好天真,你以為我們的差距只有財?”
陸元昭深情注視,緩緩上前單膝跪地,蘇清鳶拒了他但不願折辱他,上前想將他拽起,但陸元昭不動。
“在晏朝,僕對主才單膝跪地,你這是做什麼?”
“就是這個意思。”
蘇清鳶道:“什麼?”
陸元昭抬眼,眸中只她一人,“你我雖為夫妻,但我甘為僕,你為主。我名下所有財物交給你,我會讓官府作證,鄰裡作保,長輩親眼見證。除此外,我手擬一封婚書,若傷你半分,你可隨時和離,你這麼愛財,這個財要麼?”
“你,你——”
蘇清鳶被他超乎尋常的舉動驚的後退,古代納妾娶小都是常事,可他甘願只有她一個?這個承諾,這個保障,現代也做不到啊!
蘇清鳶不敢信:“你真這麼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
“為何這麼問?”
蘇清鳶聲音發顫,想到前世父母對她處處打壓貶低,她攥緊手,“我……處處不好。”
“不,應該說你處處都好。”
“若,我有別的要求?”
“你盡可說,我現在手擬婚書,你想寫什麼都行。”
“我……”
蘇清鳶張了張嘴,她應寫什麼?
她最初對婚姻的懼怕是來自何處?時隔多年,她都快忘了。倏爾腦中閃過父親打罵母親的身影,她要求道:“不準打我罵我,不準以疾病為由拋棄我。”
陸元昭一一記下。
“還有……我要做你的第一順位。”怕他不懂,蘇清鳶道,“我不喜等人,不喜永遠被人放在最後,我喜歡的人要將我放在心中第一的位置,無人能代。”
“這不難,心之所向,便是第一。”
蘇清鳶內心掙紮,她當真要將自己的半生交於他嗎?
“你真的都能做到?”
“我若做不到,你隨時與我和離,或者說……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