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大嘴眼波一轉再道:“啊油,阿曉得啊,不是我喳吧喳吧,儂們再聽我韶韶,一件更加私密的事。”群瓜登時懵住。廉大嘴捻捻鬍子,忙自責句:“瞧我胡裡八塗,一生氣丟了官話,冒出了一口家鄉音兒。”
苦瓜道:“聽客口音,乃系吳方言,可是來自江淮?”
廉大嘴:“確是確是,小子正是來自於‘留都’南京。”
苦瓜滿臉豔羨,正了正他儒巾道:“一彎秦淮十里珠簾,教坊名伎匯聚寶地,文人墨客輩出其中,先生既是流轉那裡計程車人,倒還能瞧上,吾等北方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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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大嘴:“縱然它金粉樓臺畫舫凌波,但留都終不過留都,頂尖的瓊花美胚早就流集於帝京啦,春林班那幾個當真是尖中尖。但南京畢竟為六朝金粉地,漿聲燈影裡的綺窗絲幛、溫婉美人,倒也確實比這裡興盛。”言畢他忽作小聲,密嗦嗦道:“鄙人方才想講的秘事,便是這千門萬戶、十里綺幛的教坊名伎,超一半,都把控在藺貴妃手裡呢。”
甜瓜道:“仁兄這話當真?”
廉大嘴:“秦淮河畔人人知!只要陛下肯糾察,一抓一個準。”
當此時,伴側傾聽的群芳園僕管,叮嚀好身邊小僕役,撥拉開愈聚愈多的儒巾抽身去通稟家主。
苦瓜:“設若這般合計,藺貴妃偷漏的可就不是幾百兩的稅賦了!”
甜瓜:“而是幾千兩!”
蜜瓜:“恐怕上萬兩!”
廉大嘴:“這本是吾等讀書補貼、舉國書院的開支用度啊!”
“皇上不是說,‘從此不薄讀書人’麼?!”
“怎能由得一深宮婦人欺侮!”
“吾等明日,就聯動各大書院,陳情上書!”
“上書上書!”
……
待人群紛紛擾擾炸鍋討議後,廉衡才將捏手心的瓜子一扔,悄無聲息地溜無蹤。酒色遊宴的霍仕傑、紀瑾聞得園僕翔稟,便急欲尋覓這位最初的訊息源,履機乘變,扳倒春林班爾後一家獨大,然廉大嘴早已拐帶著暗盯著他的金翼折回了抱月樓。
嗚嗚泱泱的圍觀人潮基本退盡,在他翛翛然離開,去挑撥是非的短短一時辰內,抱月樓寒蟬僵鳥的氛圍,便被“渾身是血”的國公府遊神片語打破:
“既然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都有巡護京畿治安的職責,如今又皆圍觀到了這擾民窘境,不若吾等一眾,由趙指揮收押走,招供緣何開罪到了康王。而鬧事的三五愣頭,則由京兆官兒們帶回去拷問,緣何要多管閒事激生民憤。至於康王殿下麼,回府,喝碗醒酒湯,入個好夢即可。”
遊神心說:一枕黃粱,明朝酒醒悔斷腸!
趙英打馬近前,對視唐敬德片刻,方叉手道:“唐公子,得罪了。”
唐敬德拽起蠻鵲,拖牢小大和大小,道:“走咯,咱一家子,去衙門賠禮認錯去。”
因上元夜“雲液坊”胡氏燒鍋兄弟的剽殺拋屍案,順天府丞賀敏和趙英頗有過節,如今狹路相逢,一是不肯拱讓京畿治安的職責,屈居下風,二是這府丞自認是個“聰明人”,深知春林班的藺貴妃倒臺,對於“群芳園”和秦淮河畔邊的幾家銷金窟的重要性。因而除了將跳得比較兇的三五愣頭青逮押外,還額外抓捕了十幾個聒聒不休的說長論短的鰥寡婦孺,但也都是領回去,將現場情況“一五一十”的記錄並叫所有人簽字畫押後,就盡數放歸。
至於“無人問津”的康王殿下,忙灰溜溜地、毫無阻撓的乘車遠遁。
不得不得說唐敬德是個大智若愚的非典型。毒起來同廉衡一樣,坐過的地皮寸草不生。他是如此的“懂事”又如此的用心“維護”皇家顏面和風度,將明昊襯托得險些畸形。因而無論對錯,明皇都罰不到他頭上了,甚至會覺得該補償他。
何況,這背後還有樁皇家秘辛。
廉大膽傍靠在酥懋公貨檔外,稍作打聽便勾唇一笑,忖忖手心,心滿意足責備道:“他倒深諳我心!可惜自個兒跑兵馬司喝茶,留我一介布衣,缺銀子沒熟人,如何溜進這抱月樓,甩脫金翼,並尋得深藏邃合的柳心辦正事吶?!”思忖幾許,便大步子一邁直望對面奔,氣場十分地腰纏萬貫。
然他甫一踏上漢白玉臺基,門役便揮臂阻攔:“閣下可有牙牌?”
廉萬貫捋捋他圈臉鬍子道:“幹麼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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