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此言,白祁的劍眉微微皺起。
“為何。”
簡短的兩個字,蘊含著些許怒意。
柳如煙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將繡好的手帕展開,在他面前展示著,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和想法。
她輕聲道,“這條手帕你瞧著如何?”
不等白祁回答,她自顧自說著,“前些時日上官大人借我手帕擦拭,怎知竟弄丟了。”
“你是繡給他的?”
言語間有著駭人的冰冷,冰寒刺骨。
柳如煙心尖微顫,她強忍住眸中泛起的酸意,說話的時候語氣間有著些許哽咽,“是啊,弄丟了他的手帕,我自然得重新繡一條還他了。”
白祁就這麼看著她,不發一言。
柳如煙能感受到他視線中的怒氣,卻沒勇氣抬頭看他。
她怕她要是看上一眼,就會崩潰,會哭得泣不成聲。
良久,她緩下心中泛起的酸澀,才故作無所謂的說,“白祁,你回宮向陛下覆命吧,我再也不會尋死了。”
“你看起來不像不尋死了。”
他們又迴歸到了初見時的樣子,他那淡漠的口吻,刺穿了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為止深深感到窒息和痛苦。
她清了清嗓子,才抬眸望他,“我說的是真的!你也知道陛下允我改嫁的,我瞧著上官大人不錯。新科狀元想必學識淵博,又一表人才,待人虛懷若谷謙虛有禮。”
她先是對上官景進行了一番誇讚之後,接著強顏歡笑道,“我也該另尋歸宿了,我總不能老停留在原地,執著於風哥哥。”
她忽然將視線投向窗外的陽光,語氣中是深深的懷念和豔羨,“風哥哥已經故去了,他去找他心悅的女子了,真好啊。”
白祁低頭看著她發紅的眼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轉身就要離開這間屋子。
“白祁!”
突如其來的呼喚聲,讓白祁頓住了。
屋子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就在白祁心中燃起希冀之時,柳如煙殘忍的將他最後一點希望抹滅。
“往後,各自珍重。”
她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直至消失不見。
丫鬟這才進屋,“夫人,白公子她離開了。”
就在丫鬟感到惋惜的時候,赫然發現柳如煙嬌軀不住的顫抖著,隱隱還傳來小聲啜泣的聲音。
她驚道,“夫人!夫人您怎麼哭了?!”
她看著柳如煙哭得梨花帶雨,在白祁離開之後。
柳如煙哽咽著說,“我大概是悲喜交集。”
丫鬟歪頭看她,“悲是瞧得出來的,可這喜從何而來?”
柳如煙擦乾了眼淚,平復了下悲傷的情緒。
“你還小,不會懂的。”
丫鬟有些不滿的看著她——明明夫人也就年長她兩歲。
然而柳如煙無暇顧及她眼中的不滿,她將視線投向照進屋中的陽光,這時她才真切的意識到,白祁真的走了,走出她的世界裡了。
自那日訣別之後,柳如煙終日渾渾噩噩。
近日以來,她尋到了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的事情,於是她頻繁出入宮中,去向溫貴妃請教刺繡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