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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古寨(2)

章念方還在抱怨,看到大家團結一心的模樣,反而是又愧疚了起來,眼含熱淚地貼到了陶明案身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撒撒嬌又嚎來嚎去,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時間過去半個時辰,五人把該使的手段全拋了出來,把那周裕之折磨得連連求饒。

章念奮筆疾書依舊,本子上已經記得滿滿當當,內容也是豐富至極,整理了周裕之自以為無罪的供詞。

起初此人不承認當晚他出過融玉閣,但後來又突然瘋病發作,說自己看到了女鬼,看到了什麼披著紅紗漫步閣中的烏龜大仙,還有什麼長了多足的長蟲口吐焰火,疑似是幻覺。

他道那晚,那女鬼誘他出了門去,然後樓裡就起了大火,他被困火海,莫名其妙就瞎了眼睛,怎麼怎麼樣的,總之言辭閃爍,不知道在嚷嚷什麼瘋言瘋語,邏輯更是亂成一鍋粥,幾個人連番分析整理都沒搞清楚他到底要表達什麼東西。

一言蔽之,他還是說自己無罪,是女鬼一手操縱了火局,他是被嫁禍的,被牽連的等等。

又談及融玉閣下的女屍們,此人給出的供詞同樣是莫名其妙的,意思是,他給她們賞了不少好東西,足夠買了她們的人命,玩一玩耍一耍是理所應當的事,不該死後化作怨鬼來尋他報仇。

一言又蔽之,他堅信坑害他的女鬼就是他害死的女人之一。

問是哪隻鬼,他又嘻嘻哈哈說自己玩死的女人那麼多,哪裡記得請是哪個,氣得陶明案連連踹了他好幾家夥,把他那嘴散著腐氣的爛牙踢碎了數顆。

關闍彥想到,關昀洲頗為在意周裕之的事,便抱著試探的念頭,問他可有得罪過安南都督。

其餘人被周裕之口中嚷嚷的奇聞異事吊走了胃口,差點忘記了這樁事體。畢竟此案涉及方面太多,稍有不小心就漏了細節,難查的地方就在於此。

此時,周裕之的答複另眾人膛目結舌。

他說,幾個月前,他做了噩夢,夢中的女鬼再度糾纏他,要他去朔州府看安南都督跟魏氏的訂婚宴,他神志不清,分不清夢醒還是夢中就上路了,也就是那個晚上,他躲在了關昀洲的寢室外,親眼目睹了他換皮的過程,他嚇得連連逃走。

後來他就回了京城,深感莫名其妙,還差點將此怪事說出去,結果又遭遇了女鬼突襲,烏龜仙人出現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異事……總之,關昀洲的換臉怪事,他沒有說出口去,畢竟等他稍微清醒點的時候,他就差點被櫻樓大火燒死了。

看周裕之此形,問他了他還真就答了,估摸是被陶明案揍怕了,不敢再造次,他答的話是一如既往的胡亂朦朧,聽得人也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沒在做夢。

可他既然說出了關昀洲換臉的事,而且時間完全對的上,就應該是他真的親眼看到了這些。

所以,關昀洲之所以要陷害周裕之,是因為怕換臉一事被其洩露出去,故而打算加重他的罪名,逼聖人處置掉他。

魏鬱春想到了自己在婚夜給關昀洲送去的訊息。

她驚愕:“我本以為關昀洲是害怕他昨晚放化屍水的行徑暴露,所以才會格外在意翌日春桃酒宴上的鬧劇。於是故意將隱華畫師的秘密跟周裕之牽連起來,讓他更加畏懼。”

關闍彥:“但沒想到,這兩者真的有關聯,而且關昀洲對此還很清楚。他本就心懼,你的那些言論其實是推了他一把罷了。

杜明堂沉吟:“本以為關昀洲跟周裕之的仇怨起於芳櫻樓,而未想到,他們二者有這段往事……”

關闍彥:“嗯,原先我也一直如此認為。”

魏鬱春正在沉思,杜明堂和關闍彥方說了話。話音齊落,三人才注意到陶明案和章念盯著他們的詭異目光。

完了,露餡了……

陶明案把章念護在了身後,立馬道,語氣警惕不已:“關昀洲?!這是何人……還有周裕之方才說安南都督換臉……什麼意思?你們為何是如此理所當然的模樣,你……你們瞞了我們什麼?”

這還是陶明案頭一次在他們面前表露慌張,不,嚴謹來說,這還是他幾年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這種情緒。因為,這些訊息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了。

其實,這也不怪關闍彥有失防守,而是他本就沒想過此事還能瞞陶明案多久。芳櫻樓案若想破,就必定要藉助陶司職那邊的人脈,日後彼此朝夕相處,身份洩露是遲早的。不過,關闍彥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反正這事也是他主使的,他身側的魏鬱春跟杜明堂都齊刷刷主動退步,然後一個靜靜垂眸,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個呢則左看看右望望,一副閑散樣。

關闍彥看了他們二人作態,扶額苦笑間,也將覆在臉上的面具解開了,豐神俊朗之貌坦然外露,天生的厭世力與攻擊力讓人一看便知,他就是那個傳說之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世家都督。他根本無需辯言,便自然而然拉開了關昀洲那個西貝貨跟自己的差距。

章念結巴:“你你你……你怎麼長得跟安南都督一模一樣?”

陶明案一時不作聲,關闍彥看他:“怎麼,不過是拿走了個面具,你們就不認我了?”

“關昀洲……莫非是現在正在假冒你身份的人?”

關闍彥將面具拋開,雙手得空,便自然而然抱臂起來,他笑得自洽:“是。”

外面天色將暗,已無空跟他們解釋這些長篇大論的東西,而杜明堂剛好無事,就被叫過去,跟陶明案還有章念二人唸叨起來他跟關闍彥在南禺險中求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