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聚起來的次數也很少,外人都不曉得他們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說起來他跟關闍彥上一次見面,還是兩年前。那時關闍彥還在替父殲滅南逃的北疆賊人,忙得不得了,兩年後又聽說好友定了親事,以為下一次見面,就只能約在他成親的酒席上了。
結果,酒席還沒吃上呢,人就差點沒了……甚至都開始出現幻覺了,最近在朔州府跟親家打交道的關闍彥,怎麼會跟他一樣身處囧境之中呢?!
杜明堂興奮過度,又瞬間失望,眼皮一翻眼白佔了大半,眼看要暈過去。
關闍彥快步上去一個巴掌就又給他拍醒了。
關闍彥看著杜明堂臉上的紅手印子,對他沉聲道:“我還急著救人,你小子別在這種關頭添麻煩。”
杜明堂捂著臉頰,疼痛火辣辣的,觸感如此真實,他一點都顧不上自己,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關闍彥:“真是你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是不是來救我的,我的老天爺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
關闍彥忍著火,催促道:“待會解釋,你趕緊跟上來。”
“咦?你背上怎麼還有個女子?”杜明堂這才注意到魏鬱春的存在。
魏鬱春病懨懨地趴在關闍彥的背上,嘴上泛紫,眼皮用力上抬,也僅僅能撐開一條小縫,縫裡的水光對著杜明堂,她又看不清他的臉,只好囫圇問:“你……是誰?”
“我的老天爺,這姑娘是中了毒吧!怎麼看著是要死了嗎?!”
“別烏鴉嘴,快走。”
關闍彥眼光撇著石壁上的幾個洞窟,尋找最右邊的那條路,這條路被從頭頂高處的“天窗”洞xue蕩下來的瀑布似的藤條,掩蓋住了洞門,果然藏得隱蔽,若不留心就走錯了。
他撩開洞xue上的刺藤要走,示意杜明堂跟上,結果那人在腰包裡不知掏著什麼。
“別急別急,也不知道待會兒要走多久,她肯定撐不下去。”
杜明堂手裡抓著一粒黑黢黢的丹藥要遞出去。
關闍彥止住他的動作,嘴角牽強:“這什麼東西?老鼠屎?”
這也不怪他嘴毒,因為在關闍彥對杜明堂的印象中,他從小就喜歡往嘴裡塞東西,目前除了屎,他都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沒被他那張嘴啃過。
“你現在說話怎麼還這麼難聽!”杜明堂不高興地甩了把袖子,結果一袖的灰塵鋪天蓋地,他自己被嗆得半死。
“這是百草丹,我爹特地去找宮裡的老禦醫討要的,能克萬毒,即便對抗再厲害的毒,也能拖延至少五六天時間。這東西可不是老鼠屎,用了百種毒草淬煉了整整一個月才出這麼一粒,我爹一下就給了我五粒呢——”
得,又開始一口一個他爹,杜明堂小時候家裡還沒發達到這種地步,人薄得跟個瘦雞似的,嘴巴也不會說話,不少小少爺總想欺負他,關闍彥在的時候還能護著他點,走了後就不好說了。於是,他就教這小子一些嘴功夫,最好仗勢欺人的氣勢也要學起來一點。沒想到後來說著說著就成了口頭禪,凡在外頭,他的名頭要響亮,他爹杜掌舵的名頭必須更響亮。
關闍彥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直接取來百草丹喂入了魏鬱春的口中,他蹲下身來,把她從背上放下,扶著她不倒。
然後使喚起杜明堂:“幫我從包袱裡取一下水袋。”
杜明堂傻愣愣地應了他一聲,倒不是習慣被關闍彥使喚,而是他第一次見好兄弟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難免發懵。
“喝點水,把藥嚥下去,”關闍彥接過水袋,扶著魏鬱春的手讓她自己握住水袋,好不容易喝下幾口水,險些嗆著,他一臉緊張地幫她拍拍背,“慢點。”
我勒個親娘嘞……
杜明堂敢保證,若真是為了救人性命,關闍彥也絕對做不到這個份兒上。杜明堂竟有些嫉妒了起來,因為關闍彥都沒這麼對過他,不心狠手辣就不錯了。
“哎呀,這位姑娘是……”杜明堂常年遊蕩於市井間,練出來的九轉八卦功忍不住發力了。
“關賢齊……我還有個事要麻煩你……”魏鬱春竭力說這話,關闍彥壓根沒聽進去杜明堂在吧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