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文把周蒼衡往上託了些，看著車難言道：“這車上有炸|彈。”

趙秦拍上車門，指著地面：“那走下去？你知道這山有多高嗎？”

吳景文看傻逼似的看著他：“我有車。”

三人浩浩蕩蕩地往下走，路邊碎石很多，天這樣晚，不知吳景文剛才怎麼一路不摔地奔上來的，現在下山卻困難重重。

趙秦看到吳景文連一根狗尾巴草都不願讓周蒼衡碰到，忍不住牙疼，眼不見為淨地加快腳步。

吳景文悠悠地朝前走，掂量著他，順手摸了把他的屁股，調笑道：“周隊長你可太輕了。”

周蒼衡下巴擱在他肩頭，閉著眼說：“嗯。”

吳景文見他不生氣，膽子大了：“回去天天給你吃麻辣象拔蚌拌海參。”

周蒼衡笑道：“這是什麼魔鬼料理。”

“哎哎怎麼回事，老是往下掉，夾緊點。”吳景文把他往上一託。

周蒼衡罵了他一句。

吳景文說：“罵大聲點。”

周蒼衡不說話了。

天際朝陽藏在層層濃雲後，露出足以照亮一方土地的黃色邊緣。

吳景文停下腳步，又將背後的人往上託了託，偏過頭告訴周蒼衡：“咱們以後拍張日出時候的結婚照行不行？”

“……”

“媳婦？”

周蒼衡不回答。

吳景文歪著腦袋：“周隊長？”

身後的人不斷地往下移。

吳景文剛想喊他卻驀地住了嘴，臉上爬上恐慌，原先環著他的脖子的雙手此刻靜止般向下垂著，隨著他的動作來回輕微擺動。

趙秦走了一截看不到他們，又重新走回來，不耐煩地說：“你們能不……”

他話語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吳景文半跪在地上，懷中半躺著面色蒼白的周蒼衡。

吳景文神色極度專注，正控制著抑制不住顫抖的手指往周蒼衡鼻下探，半晌，他才伸出手把周蒼衡抱進懷裡，動作之小心，害怕把他碰碎了。

在逐漸浮現的朝陽下，仔細看可以看到周蒼衡肋骨處暗色的痕跡，是剛才砸在山壁上砸出來的，而胳膊上的槍傷已經沒有新鮮血液流出來，或許是止住血了。

趙秦連忙翻遍全身，身上除了子彈並沒有其他，更不可能有手機。

周蒼衡的臉色以肉眼可見越來越難看。

“你是不是不想拍結婚照……”吳景文咬緊牙關，他惡狠狠地說，“這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趙秦留下句“我去找人”便轉身就跑，跑了沒多久就被警察壓住。

老秦在山下經歷了一次激烈的槍戰，拼死突破重圍駕車上山，半道抓住狂奔的趙秦，遙遙地看見山的盡頭坐著兩個人，被太陽照得看不清面貌。

朝陽爬上了濃雲，將每一寸大地照亮。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