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好奇:“你試過?”
“試過,”謝星洲道,“我小時候經常去青姨家吃飯。”
說著,他看了眼窗外,“每次早中晚寫完作業,用望遠鏡看一眼。餐廳三樓飄起小紅旗,就代表青姨做好了飯。我每次都跑步去,小時候要花十幾分鐘,後來長大了些只要十分鐘,甚至幾分鐘。”
雲朵覺得這種傳訊方式有點像狼煙,雖然有效,未免過於古老,好奇:“為什麼不用手機?”
“沒有。”他回答。
她愣了下,有點意外。
雖然說男人小時候是十幾二十年前,不是每個小孩都能有手機,但謝星洲家明顯不缺錢,他一看就是乖小孩,沒大人的照顧,別說給一個手機,就是一手一個都一點不過分。
似看穿雲朵心底所想,謝星洲解釋:“我不要。”
“嗯?”
“擔心影響學習。”
“……”看吧,乖小孩的標配臺詞。
謝星洲沒再多說,走進臥室,把望遠鏡放在床頭櫃,將許承恩很有眼力 見悄無聲息放在門口的東西提進來,看著雲朵,遲疑了下,溫聲:“你好好休息。”
“有事給我發訊息。”
“我,會盡快趕來。”
謝星洲離開後,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雲朵站在陽臺走了會神,坐到床沿,側頭看著望遠鏡,想到他剛剛的話。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是他的童年?
早就想過他的童年肯定很無趣,永遠寫不完的作業,永遠別人家的小孩,但親耳聽到年華一角,依然有些憐惜,還有點困惑。
聽謝星洲口氣,他常到青姨家吃飯,應該是父母忙、不著家,把他託給青姨照顧。
他父親的職業,她倒是知道——消防員,忙起來時別說著家,人都找不到。
但萩姨做什麼工作呢?
雲朵陷入深思,那個集美麗溫柔於一身的女人,會在什麼行業?做著怎樣的工作?跟哪些型別的人交流?
她想了好半天,一點頭緒都沒,主要難以想象有什麼忙碌的工作值得她放養兒子,畢竟無論是謝星洲的口風,還是那遙遠卻短暫的一面,都讓雲朵感覺到萩姨很愛謝星洲。
思緒胡亂飄了一會,又回到謝星洲身上,回到他在車上說的那句話——
如果你非要一個男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頓時,腦子裡噔了下,臉上熱度升起來,雲朵咬了咬下唇,愈發覺得這話有問題。
很有問題!
問題老大了!
什麼叫如果你非要一個男人?
怎麼說得她好像很饑渴難耐?
雲朵咬著唇,一臉惱羞不平。
她才沒有如果非要一個男人!
完全!一點,不,半點都沒!
不平了一會,又想到後半句——
為什麼不能是我?
雲朵緩慢松開唇,眼神逐漸放空,盯著虛空某一點,眼皮一眨不眨、眸子一動不動。
整個人坐在床沿,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長睫顫了顫,眸底亮起一點光,恰如岸邊的浪花輝映著清晨的太陽射出的第一縷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