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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就坦誠這一回,竭盡全力。”

雲朵咻地起身,快步朝門的方向,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硬生生停下,強硬壓下臉上濃烈難掩的激蕩,深吸口氣再吐出,語氣故作平靜:“淡定。”

“你是女王,最高貴的。”

“堅決不能崩人設!”

雲朵思緒百轉千回,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但面上已經恢複平時那副冷豔風情帶著點無所謂的懶散的女王模樣。

她坐回床沿,微眯著眼,像一隻狡黠的狐貍,唇角綴著淡笑,右手食指勾著黑亮長發不停打轉,冷靜分析著。

以謝冰山的性格,如果毫無緣由、毫無想法、毫無立場,絕不會如此沖動,說出這麼曖昧的話。

緣由、想法和立場,到底是什麼?

雲朵心底隱隱有了答案。

一如六年前。

又截然不同。

就像美術生在心中勾勒了一幅畫,只有線條,隨著時間推移,一筆又一筆,一畫又一畫,輪廓躍然紙上,只差絢麗的顏色。

想到這,雲朵動作一頓,食指突然一彎,像一個收網的動作,縷縷黑發纏在細白手指上,緊緊地。

橙黃的太陽綴到天際時,溫度降了幾分,空氣中多了點燥悶。

墓園中栽著長青的松柏,針葉上掛了層金芒,看起來有點假。

這個點,來掃墓的人少。放眼望去,只見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原本的深灰被夕陽染成淡金,給人一種寧靜的落寞。

謝星洲微彎腰,把手中的一束百合放在墓前,垂下眼,看著照片上的母親。

選的大概三十時的照片,還很年輕,臉上帶著明朗的笑,眉眼彎成小月牙,看著像一個美麗幸福的天使,完全想象不出後來被病痛折磨得枯朽的模樣。

謝星洲長睫顫了顫。微風吹拂,捲起一陣清淡的百合香。

他緩慢蹲在墓碑前,神情淺淡,過了一小會,舔了舔唇,稍勾起一點弧度,聲音刻意帶笑卻藏不住幹澀:“老媽,我回來看你了。”

說完,喉頭愈發澀,開不了口。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

謝星洲抬起頭,直視母親的眼,彎著唇:“我現在挺好,您不用擔心。”

頓了半秒,好笑了聲:“您留的那些錢,夠我花幾輩子。所以,您一點都不用擔心我餓死街頭。”

說著,似擔心她不信,補了句:“回來前我專門上了稱,重了快兩斤。”

隨後,說了一堆吃穿用度上的瑣事,逐漸找不到話題,聲音小了下來。

謝星洲沉默了會,緩慢動了動唇:“我現在真的挺好,您真的別擔心。”

而後起身,立在原地,沒走,也沒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問:“老媽,您還記得雲朵嗎?”

“就那個,我後來常跟您提起的小姑娘。”

“我……”謝星洲垂著眼瞼,看著百合,聲音輕而緩,“我很想追她。”

“不是一時沖動,是仔細思考了很久。”

“也許我很自私,不該這樣肆無忌憚。”

謝星洲抿著唇角,眸底閃過一絲執拗,嗓音低沉微啞:“但我想坦誠。”

“就坦誠這一回,竭盡全力。”

說完心底的執念,謝星洲表情放鬆了點,手揣進褲兜,面上帶了點笑。

“走了啊,我下回再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