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畫像

經如鴻默默點頭。林停晚發現心比天大的經如鴻最近眼窩深陷,無精打採,以為他還在為弄丟的聚寶盆憂心,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

“經將軍不必過於焦慮,雖然刺客來勢洶洶,但是很明顯他能力不夠,而且動機不強。不像是有組織有籌謀的刺殺,倒像是從大街上直接抓來臨時搭起來的草臺班子。我已有了對策,這個你放心。另外聚寶盆買個差不多的就行,不用過於精細。”

“唉,林小弟,我也想買個差不多的,可我這剛添個兒子,處處用度花銷,之前攢下的錢根本不夠用來購置珍貴玩物啊。”

林停晚看著一臉滄桑的經如鴻,一時慶幸自己還沒有這養家餬口的壓力。市面上看得過去的聚寶盆也要幾百兩,如若家裡沒有家底,純靠那點俸祿,確實難以為繼。

說到“家底”,林停晚問:“你去找於老闆借過錢?”

提到鬱熠朝,經如鴻臉色大變,差點沒維持住鎮定。

林停晚見他反應激烈,心生好奇,“他沒借給你?”

“我……我不敢……”我怎麼還敢向他借錢,我應該向他懺悔。

林停晚的目光在經如鴻正經而稍顯懦弱的神情上來回掃視,他繃緊嘴唇,眯起雙眼,稍縱即逝,和煦笑笑,提議道:“不如去錢莊借點?”

明日是向二柱行刑的日子。

林停晚後來去找向二柱多次完善口供,將所有的供述反過來倒過去地看,也看不出異樣,同樣也追蹤不到線索。

向二柱說,自己是齊紀縣兩河村的村民,今年剛過五月便暴雨連天,很快村子就被淹了,他和他沒腿的娘只能外出逃命。離村子最近的落腳點便是白水城,藉著城池繁華,以往逃難過去還能謀生一段時日,洪水褪去再回鄉。不知這次為何嚴守進城,他與母親好不容易以看病的名義混進去,卻還要四處躲避官兵。

沒錯,白水城不僅不安頓流民,反而要抓起來驅逐並嚴加看管限制自由活動。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好心的歡宜苑的姑娘給他們打了掩護才逃過一劫。那姑娘說實在沒錢可以來賭場賭一把,說不定就能一夜暴富。

結果毫無賭技的向二柱狠狠地敗在了賭桌上,被耿奎按著打,質問他沒錢來賭什麼。然後耿奎說要他出賣自己,去耿府當僕役。向二柱嚇壞了,趁亂逃了出來。一天後,晚上有人來找他,威脅他到他母親便痛哭流涕,林停晚認為那不是裝出來騙他的,所以他信誓旦旦說那人的眉眼像極了鬱熠朝,他也不認為向二柱在說謊。

他沒有必要說謊,他所有頂罪的邏輯都是背後真兇利用母親的威脅,既然向二柱供出了最關鍵的部分,沒必要在看起來和鬱熠朝很熟的他面前將渾水潑過去。

但是林停晚又不肯相信此事是鬱熠朝所為,所以線索斷在了這裡。

如果他順著向二柱的供述,假設是鬱熠朝所為,那麼他的動機是什麼?他殺了耿奎還是搶空了天下至寶店?耿奎與他最大的交集無非是剛來白水城那日的沖突,搶寶物更不值當的。

所以根本想不通。因為在林停晚的預設裡,鬱熠朝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他真的瞭解鬱熠朝嗎?

為何一談及過往就如同被碰了觸角的蝸牛,立馬縮了回去。

林停晚鬱結,他將叼在嘴裡的筆往桌上一扔,心想今天得自己去賣個面子先把向二柱行刑的事拖下來了。

經如鴻快步走來,他神情嚴肅,步履急切,林停晚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經如鴻沉聲道:“向二柱招了,他說自己是被人逼迫認罪的,他見過那人,衙門的人照著他的描述畫下來……”

“是……於老闆。”

林停晚一拍桌子站起身,大腦一片空白。

——

容州府衙堂,匾上刻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金黃的光。

白義正坐在堂上,表情肅穆。因著白水縣令又被罷免了,茲事關系重大,他只能將此案提升一個等級,親自操刀上陣。

他冷眼看著堂下跪著的向二柱和站得筆直的鬱熠朝,不悅道:“堂下之人為何不跪?”

華宿站在外圍,氣地跳腳:“白義正你別給臉不要臉!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系,能給你面子過來就不錯了,你別太過分!”

“衙門辦案,肅靜!”

鬱熠朝面無表情,他一撩下擺,準備跪下,被一雙手攔了下來。

林停晚站在堂下,和鬱熠朝齊肩,抬頭卻極具威壓地目視白義正。

“此事我沒記錯的話一直是白水縣令與我彙報,勞煩白大人還惦念著,把案子提到州級,還親自斷案。”

白義正不動聲色駁斥,“林大人,白水縣現在青黃不接,沒有人能接手這個複雜的案子。現在正是破案關鍵時機,不得不提案重審。而且,既然死的是我容州百姓,我容州府就必須要抓住真兇,為死者洗冤。”

好一個白義正,試圖在朝廷命官面前隻手遮天。

白家此時接手此案,將矛頭對準鬱熠朝,還有人證,結果可想而知。他要將此案攬下來,盡管會備受詬病,但至少能保下鬱熠朝,再從長計議……

林停晚眸光不動聲色流轉,準備上前一步,手臂突然被身旁的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