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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

“聽說林大人和於老闆是故人,若是如此,想來林大人也知道迴避吧。”

“當然。”林停晚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身體不好,我怕還沒審就先暈了。來人,上把椅子。”

白義正看著他明目張膽地在公堂之上給嫌犯置座,並且沒有要走的意思,抱臂站在椅子旁冷冷地望著他。

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審。

“林停晚……”白義正氣得牙癢癢,想提醒他別太過分。

林停晚卻說:“白大人,耿奎死的那日白水縣衙也是將我們兩人拘來審訊,想來如果是一件事,不妨一起審了,別到最後落下個徇私枉法的名聲。”

華宿在外場看地心驚肉跳,林停晚,真是敢啊,你一個太子心腹,以身入局,這誰還敢審?護人護的明目張膽!

他有點明白自家老大為什麼被迷的不行不行的,他之前膚淺了,只看中了林大人的臉和身條,此等人格魅力,縱然他萬花叢中過,也走不出來。

堂上白義正與林停晚僵持不下,最終沒敢出言駁斥,只能硬著頭皮推動流程。

“向二柱,如實招來!”

向二柱匍匐在地上,頭都不敢抬,顫抖道:“我……我是被他逼迫只要的先承認下來,就想辦法把我弄出大牢,然後給我一筆錢讓我和家裡人能活下去。”

“那你之前為何不招?”

“因為……”他有一瞬間似乎想抬頭看向鬱熠朝的方向,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於是繼續道:“因為明日我就要死了,他今日都沒有來救我,他騙我……”

“於老闆,我沒記錯的話你與耿奎是有私仇的吧?”

林停晚攔住話頭,“你不妨說是我與耿奎有私仇,打人的是我。”

白義正本想引導現場說辭變成於楓在天下至寶店裡與耿奎結下樑子,後續不滿於是出手殺人,找到向二柱頂罪。但是林停晚橫插一腳,他總不能把太子心腹關進大牢,死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萬一太子不滿要徹查,想來白家也受不住。

正當他咬牙切齒時,鬱熠朝卻給他解了圍,他緩緩開口說了今天第一句話:“倒也沒有私仇,我只是單純喜歡錢而已。”

白義正反應迅速,質問:“所以你動了搶天下至寶店的心思,順帶殺了店主人耿奎,然後從流民裡找到一個替死鬼!”

“殺人在前,搶東西在後,白老二你人老多忘事,這點也記不住?”

林停晚一股怒火上頭,直接當堂開罵。盡管知道情況岌岌可危,華宿還是忍不住低頭捂住嘴避免笑出聲。

“林停……大人,就案論案。”白義正從小仗著自己是貴族世家,還是家中備受恩寵的小兒子,從來沒給過別人此等好臉色,他把三十幾年攢下的一丁點好脾氣全用在了當下,忍住不罵林停晚,排除掉他的幹擾,只攻破鬱熠朝一人。

“於老闆,不是本官空口白牙誣陷你,如今人證在此,你還有什麼好申辯的?”

“他說見到的是我就是我?”

“那耿奎死去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哪裡?”白義正反問。

鬱熠朝:“在趕來白水城的路上。”

“你以前可有見過向二柱?”

“不曾。”

“好,很好。”白義正起身鼓起掌來,吩咐人將畫幅展。

畫上的眉眼林停晚極其熟悉,他心中一緊,感覺有什麼東西流逝過去,無法再抓住了。

“那請於老闆解釋一下,案發前從未見過你的向二柱,為何能在獄中畫出你的眉眼?”

鬱熠朝起身上前,他今天穿了黑色的長袍,和去賭場那日一樣罕見。他邊走邊摘下眼罩,露出劍眉星目,展現出完美俊朗的面容。

堂中眾人見之皆驚嘆,倒不是因為鬱熠朝的英俊,而是畫上和他本人著實太像了!

鬱熠朝眼睛不好使,在離著半步遠的距離看了一陣,沉默不言。

白義正得意地笑起來,“怎麼樣,於老闆?白某可有冤枉你?”

鬱熠朝退後幾步抬頭望向白義正,不動如風。

“畫上的確實是我。”

林停晚和華宿高高懸起的心狠狠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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