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南星帶些急促的聲音傳來。
姜樾之眼皮未抬:“怎麼了?”
南星才慌慌忙忙將事情始末都說了出來:“扶風來信,昨兒寄浮生遭遇江湖刺客。直奔柳小郎君,他負傷離開,扶風說再無他的訊息。”
咔嚓一聲,帶著花骨朵的枝丫應聲而落。姜樾之微不可察的失神了片刻。
“這事已經發生了多回,柳小郎君被下毒,好在東西沒有入口,之後還被推入水渠,都堪堪撿回一條命。只有這一回,實實在在受了傷,而且不知所蹤。”
姜樾之回頭,聲音帶著隱隱的忍耐:“你一直同扶風有聯系?”
南星嚥了口唾沫,心虛回答:“是。”
姜樾之抿唇不語。
南星心中越發焦急:“起先是娘子讓我通知扶風去韶光苑接人的,之後的種種……奴婢只是擔心娘子。”
……放不下。
姜樾之冷聲道:“那還是我的錯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覺得娘子想要知道柳小郎君是否安全罷了。”
姜樾之眼神暗淡下去,轉過身繼續修剪梅枝。
南星顫顫巍巍跪在一旁,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過於莽撞。就算娘子知道此事又如何,她也不能幫到柳小郎君,只是徒增一人擔憂罷了。
眼前的梅花漸漸變得虛無,除夕夜的熱鬧彷彿近在耳畔。昨夜原本計劃是他們二人一起守歲的,她一夜未能入眠。
他,還受了傷。
罷了,在大婚之前,護他平安吧。
南星正想告罪,就見自家娘子嘩地放下剪子,飛速進屋:“更衣,出門。”
南星看著那被剪的七零八落的梅枝,心同樣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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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五公主府邸中的羊腸小道上時,心中躍然浮現一股物是人非之感。她第一回來,就連喬遷之喜都未有人來慶賀,府內擺設亦是簡單。
而如今,前院賓客如雲,連院中的盆景都雅緻了不少。這些也是她離開短短三個月之內發生的麼?
“樾之,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
姜樾之身份特殊,祁元意將她安置在一處涼亭之中。聽到聲音,姜樾之緩緩起身。
只見來人容光煥發,面帶紅暈,氣色極好。梳著格外精緻的飛仙髻,頭上帶的也是華貴異常。
“如今你身份不同了,怎好給我行禮。”
祁元意連忙拉著她的手坐下,石椅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四周圍起帷幔擋住冷風。裡頭燒著炭盆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冷。
姜樾之抽回手:“殿下誤會了,我也知如今身份不同,怎會屈尊行禮。”
這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呢,祁元意臉上表情凝固:“樾之還在怪我……”
姜樾之莞爾一笑:“給殿下送來節禮,倒是給忘了,南星!”
南星上前,手中捧著一個錦盒。
“樾之送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祁元意臉上恢複了笑意,伸手去開啟,看清裡頭的東西時面色一僵。
姜樾之驚呼一聲:“呀,好你個該死的奴婢,怎麼看個盒子都看不好,好端端叫這只鳳頭簪斷作兩截!”
南星驚駭失措:“娘子饒命啊,這出門前奴婢還檢查過。路上也並無顛簸,怎會如此。”
姜樾之悠悠看向祁元意,語氣不含一點歉意:“這節年之期,發生這種事情當真是晦氣。殿下近日在盛京風頭無兩,我特意命人打造了這只簪,三尾鳳簪最是符合殿下的身份。怎麼好端端就斷了。”
祁元意咬牙:“是啊,這斷頭簪意頭可不好,樾之下回可不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