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有個一里路,我才到了那口子周圍。地上還有我和劉陽燒的紙錢灰燼,和吃燒烤留下的一堆垃圾。
知道這裡有狼我稍微加強了警惕,一隻手裡攥了一把刀。
過了這一段,有大片的白樺林。
我像貓一樣,鑽進樹林子裡潛伏著。點燈會讓我暴露位置,就只有盲人摸瞎一樣用手和腳一點點往前挪。
但是,我這邊暗,就會把最亮的地方顯露出來。
經過幾番勘察之後,我終於看到了一個亮點,位置距離我有些遠,但也還好。由於周圍安靜,只有些蟲子蛤蟆叫喚的聲音,我隱約能聽到遠處的說話聲,只是聽不清楚具體說的什麼。
我得意的揚了揚嘴角,心說:一定是孔仙這混蛋。還想詐死騙我?開玩笑,姐拿核桃當飯吃的。
藉著從葉子的縫隙中透過來的月光,我躡手躡腳的摸索著靠近那個位置。拿著夜釣燈不敢用還真是窩囊,手被有些帶刺的植物掛的滿是傷,也只能忍著,儘量將動靜壓縮到最小。盤算著,等我逮到孔仙,定是要讓他好看。
走近些了才發現,那裡人數並不少,約摸有四五個,但是卻沒有孔仙的身影。那其中有一個女人正對著我。她眼睛看著面前的篝火,一頭潑墨一般的頭髮散落下來,直接鋪到了地上。由於光線的明暗差,她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又湊近了些,蹲在一片半人高的野草叢裡,仔細朝那邊看。
這一看不打緊,我突然就發現了兩個熟悉的面孔。那竟然是毛哥和池子……
我有些不可思議,記得在地下的時候,莫染塵告訴我,他們倆個不是人。當時,我也確實發現了他們身上的致命傷。
看到這些,我不由得一身冷汗,又開始懷疑自己的思維是不是出了問題,還是說即使下面的屍體已經被火焚燒了,但是那種毒素還在,只要接近這個口子,就會被幻境所影響?
我湊著耳朵聽他們說話,想聽到些有用的東西。
可他們幾個都比較沉默,就連話多的毛哥和池子都只是默不作聲的吃著水煮乾糧。
過了很久,蹲的我腳都麻了,池子才開口輕聲問毛哥:“你說主子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這一開口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再聽毛哥回了句:“主子會傳口令回來的,我們怎麼猜都沒用。”
這就更不對勁了,如果我腦子還沒有健忘到這種地步的話,這種說話的口吻,和我之前見到的毛哥和池子幾乎就是兩個極端。我之前見到的這兩個人就是倆混混級的地痞流氓,現在這兩個人說話,卻正經的像聯合國秘書長一樣。
我暗罵自己“蠢得死”,一遇到解釋不通的地方就往幻境上面想,要是被孔仙知道,肯定又得叼我一頓。出現這種情況一般只有一個可能,他們總有一面是裝出來的,十有八九是之前展現給我的那一面。這麼說來,莫染塵的推測是錯的,這兩個人可能壓根就沒死。
我正晃神,那長髮女人突然抬頭說道:“有人在附近。”
這一句話,真是把我嚇的一哆嗦,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暴露了。心說:我也沒動彈呀,之前都沒發現我,怎麼現在突然就暴露了呢?
她這一開口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紛紛把手摸到腰間,那腰包裡鼓鼓囊囊的,恐怕不是有刀就是有槍。
我背後的冷汗全部冒了出來,心裡想著,這今天本是來逮孔仙的,看樣子自己得先被別人逮了。
那些人防備做的很足,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圍的林子。但是看樣子他們也不敢動彈,所有人都只是拿著手電四處掃描,並沒有過來搜尋的意向。
他們不動,我也不動,就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方位。也說不定那女人根本就只是聽到了一些其他的響動,就推斷出有人在附近。
“有七個!”那長髮女人又小聲說。
我聽著差點笑出來,不知道她究竟憑什麼來分辨的。我是不是該拿個大喇叭喊一句: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的七個分身包圍了!
開始我還真以為這娘們兒有點兒能耐,現在我估計,她也就是個神棍,把自己搞的那麼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麼超能力似的。
精神高度集中的我,此時卻突然感覺腳有些癢,不得不回頭去看腳下是什麼東西在蹭我。心說,可千萬別是蛇啊,不然……我估計我會嚇得從這裡衝出去直接投降。
雖然我是沒被蛇咬過,但是很小的時候,家門口的合場裡曬乾貨。我也是調皮,光著腳就上去踩那些幹豆角。
其中有一坨幹豆角鼓的最高,我覺著一定是家大人沒給散開,想想踩上去都過癮,就一下子蹦了上去。結果,當時下面盤了一條蛇,被我一踩直接就跳了起來。沒咬著我,但是追著我跑了半天,把我嚇的圍著村子一邊跑,一邊嗷嗷的哭。那當時可是我們村最大的笑料,打那以後我就怕蛇怕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