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桑靈宮出來,直接換個地方,換個新環境,用被動系統去薅另一撥人的羊毛,背後還有大樹可以靠著,得罪誰都不怕,這不香嗎?
但很快他冷靜下來。
聖宮只是聖宮。
聖神殿堂也只是聖神殿堂。
說白點,二者不過也只是大一點的“牢籠”罷了。
聖宮培養聖人的路真要可行,這大陸也不至於會氤生出一個叛逃聖宮的桑七葉,以及一個想要踏碎和聖宮同等地位聖神殿堂的八尊諳了。
徐小受定了定神,正色問道:“您的問題暫且不談,我想先知道,我師父為何叛逃聖宮?”
牧凜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年輕人會由此一問,回應道:“他太蠢了。”
話語聲戛然而止。
徐小受等了好久,竟都沒有後話,他有些無語,“就這?”
“聖宮地位超然,位於大陸之巔,他能入聖宮,還想著叛逃出去,不是蠢是什麼,除了蠢,還有什麼?”牧凜冷笑。
徐小受:“……”
換個人他要懟回去了。
但這是師叔,人家作為師弟吐槽一下師兄,自己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吧!
“您說的都對。”徐小受附和道。
哪曾想牧凜冷哼一聲過後,突然悵然了起來:“蠢是真的蠢,把自己搞到聖神殿堂的監獄裡去,還真成為自己可以超脫了?”
徐小受心頭一動:“牧師叔,似乎並不否認我師父的做法?”
牧凜盯著他,眼神陰翳,毫無感情:“這個世界上,是個煉靈師,誰不想做到超脫,但連半聖都沒能做到,他一個小小的太虛,還能翻天不成?空有想法,逞匹夫之勇,蠢人一個!”
徐小受一時悖悖,小聲道:“您說得是,但我其實,暫時也還是不想回……”
“你也加入了聖奴?”牧凜打斷。
徐小受沉默了一會:“是。”
“蠢貨!跟他一樣!”牧凜氣罵,聲音都冰冷了起來,“你想好了再回答,此時脫離聖奴,回到聖宮,不失為上上之選。”
徐小受嘆息,認真回答:“從聖宮看到的天,畢竟也只是一片天。”
牧凜沒有說話,眯著眼死死盯著。
徐小受感覺汗毛倒豎,但心中想法更加堅定,鄭重道:“坐井觀天不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回聖宮的,至少不是現在。”
“唉……”
牧凜長長一嘆,身影更加模糊了幾分:“我就知道他的選擇,必然跟他一樣,犟脾氣!也罷,我明白你的選擇了。”
徐小受有著歉意:“多些牧師叔理解……”
牧凜的風格就跟他的相貌一樣,根本不會多客氣幾句,見徐小受不想回聖宮,話題立刻一轉,再打斷道:“你自己選的路,你自己明白就好,我要走了……”他說著身形更加模糊,似乎就要消散。
“好的。”徐小受精神一緊,作出恭送之態。
牧凜卻一揮手,灑出了兩個丹瓶。
“初次見面,也沒什麼好送的,你我師侄一場,臨走之時,我給你一些防身的東西,只希望你別跟他一樣,死得太早就行。”
明明是意念形態,牧凜揮袖之下,兩道靈光落定。
就像是在桑老的太虛世界一般,那兩個丹瓶,以虛存實,將東西寄放在了徐小受的精神世界之中。
“這是?”
徐小受看懵了,燼照一脈都是這樣子的嗎,送丹瓶?
牧凜指著第一個丹瓶:“這是一瓶聖血,特製過的,你師祖平日無事,就唸叨著你們這些小輩最好不要出事,所以多煉製了一些聖血,這一瓶我帶了過來,應該夠你用的……最初寫這封信時,其實我已經料到了你的答案。”
他還在嘆息。
徐小受卻聽得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