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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五章 忘憂樓裡不忘憂,木雕像裡不勝愁

「請。」

出了這樓,他被締嬰聖株的枝條追殺,險些給扎個對穿。

進了這樓,也就那樹不曾進來,否則她應也會安靜地坐下來飲茶。

焦慮?

樹,不該那麼焦慮。

人亦然,欲速則不達,倘使妄則聖帝沒有這十來次的發飆,他的木雕早早就完成,自己也沒理由再留他了。

當然,空餘恨將之請進古今忘憂樓,也不全是為了幫助徐小受。

他有自己的目的:

「朋友,我有一事,一直頗感好奇。」

「風止靜夏,風動怒濤,看得出來,你也並不是一個很剋制的人。」

「但既然會選擇對我的古今忘憂樓動手,為何不對我動手,只是屢次警告呢?」空餘恨煞為好奇。

黃泉聞聲,面部微側。

看得出來,這幾日內他也對這問題感到好奇,堂堂聖帝竟不敢對一個小輩動手。

但很快,他將臉強制挪回原位。

好奇心,在很久很久以前,黃泉就將之訓練得……不大了。

「啪嗒。」

妄則聖帝一屁股坐回小凳子上,腦海裡閃過了古史中的記載。

毋饒帝境的歷史上,有七個人見過空餘恨,並留下了紀錄,且這紀錄後來者可見。

在那幾頁相關的「時間史」上,前後各空了一頁,粗略一算能容得下二十多個名字,這些名字,後來者全部看不見。

而一本厚達三指的古書上,翻來翻去只有幾十來頁可見,只記載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卻鮮少有人將書合上後會回憶出其中古怪,這正常嗎?

不正常。

饒妄則知道「不正常」,而今卻也知曉了這種「古怪」。

在毋饒帝境的歷史上,他的天賦不算最出色,自認為只是中等,否則,也不至於將「饒」氏從「月北華饒道」的第四位,帶到快要墊底。

可前輩們確實有的很厲害。

在那七個連「空餘恨」之名,以及相關大事件都紀錄下來了的前輩中,第七位前輩最後留下了如是一句評價:

「由此可見,每一代都有一位空餘恨,我因而有理由懷疑,他是時間的旅人,是歷史的見證者,是命運的探索家。」

「他在找尋一個答案,除非他找到這個答案,否則他將一直流浪……亦也許,這本身就不叫‘流浪",他,不,祂是……」

祂是什麼?

想來那前輩不是個喜歡吊人胃口的人,他應該留下了什麼字跡,但至此呈現不了了。

也許他的力量有限。

也許有限的是自己。

畢竟,那一行字,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饒妄則一點點看出來的。

他也萬不敢妄下定論,往後邊自個兒給補上幾個字——他自認為沒有這個資格。

可是!

「祂」之一字,再怎麼想,於當時那位前輩的時代裡,也不該是能用來形容普通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