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能給你,但得在我用完之後。”
“但最終到你手上的,是不是白胄本人,或者這麼說,從始至終,白胄是不是白胄本人……這些,你都值得一思。”
道穹蒼舉起了手,像在發誓:
“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從一開始,戌月灰宮就同天上第一樓不同道!”
“白胄宮主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他一開始對你什麼態度,之後對你什麼態度,好好回想一下。”
“白胄宮主不要聖奴,卻要你天上第一樓,是因為你比八尊諳強嗎?”
“也許是!”從道穹蒼嘴裡似乎根本聽不到半句對受爺的貶低,處處是維護,末了道:
“但我想,更多是因為你當時看上去,說好聽點更容易合作,說不好聽點,更容易控制。”
“這種建立在利益之上的盟友關係,比紙張還要脆弱,容我做朋友的冒犯,給個建議……”
道穹蒼徐徐搖頭:“受爺,不要感情用事。”
……
糟糕!
如果把道穹蒼這一套當成是攻心術的話,徐小受發現,自己大抵是中招了。
他的立場,從一開始的堅定不移,變得有些搖擺。
“不是指引!”
隔了一陣的思考,徐小受明悟,自己不是受了騷包老道的指引。
他輕易能回想起來焦糖糖贈予貪神的最初目的,也記起了那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條約的鬼獸契約。
之所以吞噬之體沒把自己吞噬殆盡,不是他們留手了,而是自己一身被動技太過強大。
之所以鬼獸契約完自己不是成為一具寄體、傀儡,不是戌月灰宮突發善心了,而是契約書自己改良了。
之所以戌月灰宮的合作態度,從一開始風蕭瑟的遲疑不定,到最後連白胄都在全面迎合天上第一樓,不是因為別的……
只單單是自己虛空島的戰績傳揚出來了,殺上玉京的事情發酵了,在神之遺蹟的戰鬥力所有人有目共睹!
弱小時,無人問津。
強大後,各方來投。
道穹蒼話糙理不糙,這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對於他們而言自己變得更有用了——因為利益!
“辛咕咕……”
徐小受對於戌月灰宮還算有好感,說到底因為辛咕咕不錯,愛屋及烏。
辛咕咕和白胄的關係,好麼?
應該不用問,那傢伙很戀家,靈闕交易會上對那個烏夏長老都有感情,跟白胄關係應該也不錯。
至於貪神這頭白眼喵的態度根本不用去管,她早對孃家人不聞不問了,早給自己的生命力迷得不著四六。
道穹蒼瞥了一眼徐小受的表情,便大概知曉他在想什麼:
“我當殿主時,曾看過一位紅衣的任務報告,於白窟一役之後。”
徐小受瞟向他去。
很意外,他從這位道殿主口中,聽到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他叫守夜,已殉職於孤音崖。”
“在他的任務報告中,最早提到了你,因為他,我也早早認識了你。”
徐小受略有動容。
不曾想有機會從這個角度,瞭解守夜對自己的真實看法。
他對紅衣的觀感很不好,但對紅衣守夜的觀感很好,那是一位真正的“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