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無月笑了出來,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原來當時八尊諳說的,不止當時,也指大勢:
“黑雲欺天桑,大江逆流西。”
“道綱常不在,權因臣奴揖。”
那麼!
在其歸零道成之前,所有一切羸餒、虛弱、不堪之外象表現,真是折翼之鳥?
其佝背殘軀,真是聖奴低於聖神殿堂,弱於五大聖帝世家,因魔藥祟等各祖萬鈞重壓所致?
答案,寫在早前。
早在天桑靈宮聖奴帶出徐小受。
早在白窟後八尊諳當眾宣戰前。
祂的“我”,從始至終未曾混淆,一直明晰著、堅定著。
“斷翅不臣鳥,封劍未凡軀……”
苟無月望去,望著彼時八宮裡那佝背的八尊諳,在眸底一點點直起腰來。
直到他直腰碰頭,碰到天穹,碰到當下八祖,與之陰陽融匯,合二為一。
“躬身誠惶恐?我道天太低!”
……
“養劍術……”
千萬個修道者,眼裡有千萬個八尊諳。
伏桑城下,笑崆峒臉上堆砌著笑,咧著大嘴癱軟在地上,像是被掏空了氣力,只剩滿臉迷戀地望著老師。
美!
太美了!
無與倫比之美!
當青居與八尊諳合二為一,成為其脊骨之時,笑崆峒便看出來了。
“養劍術,老師教我的養劍術。”
“和蘊養崆峒無相劍,一模一樣的方式!”
“也就是說,我只是還沒悟到陰陽合匯,而早在最開始,在《觀劍典》中所記載,老師的道,便已有了雛形……”
笑崆峒什麼都能理解,什麼都可以接受。
在他的世界裡,“八尊諳”三個字,本來就代表著“無所不能”。
祂驚三祖,太過正常。
祂滅華祖,輕輕鬆鬆。
祂是本該居於天境的仙人,從西天來,東摘一劍,嬉遊人生,眾生不知其意,難揣其思。
華長燈?
華長燈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該躺下了。
道璇璣為他逆天改命一次,逃不過冷風一吹,殘燭熄滅的結局。
這所有的一切,早有預兆,早在老師八尊諳佈局虛空島前,於雲侖垂釣之際,就宣告了答案:
“我自西邊來,順流蹣東下。”
“白日觀芻生,晚與鬼作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