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千靈說:“曲譜拿不到,你跑不掉。”
這話要是從一個正常人的口中說出來,可能還有些許的曖昧,但是從荀千靈口中說出來就只有瘮人。
原來她挽我胳膊是綁架我的,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試著用力甩了甩,胳膊像是被兩條鎖鏈捆綁著一樣,甚至無法大幅度晃動,感覺荀千靈比我哥哥的力氣還要大,而且不止大一倍。
難怪小時候我沒有打過她。
我問荀千靈:“我的朋友在哪?你為啥有她的手機?”
荀千靈沒有吭聲,當做沒聽到,就像一個人形枷鎖把我牢牢控制著。
我搞不懂,她明明已經拿伍夜靜要挾過我了,而且我也同意了帶著曲譜過來,她為啥還要答應我的條件?
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我知道,曲譜一旦給了她,什麼條件什麼約定統統都作廢,他們根本沒有老一輩人的契約精神,哥哥也不可能真的把嫂子給我一個月。
走到解剖實驗室。
還是那個行將就木的老頭開的門,他好像跟我有仇似的,見到我就明嘲暗諷道:“小崽子,一上午不見,多了個媳婦?能耐啊你!”
“過獎。”
我想拱手做個禮,卻被荀千靈拽著胳膊抬不起來。
實驗室裡,原本停放青銅棺的臺子上,已經沒了棺材,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寬大的白布,布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九根骨笛。
骨笛被清洗得一塵不染,看起來有點晶瑩剔透的感覺。
徐老又開始裝逼了,大手一揮,道:“關門,拉窗,點蠟燭!”
“要洞房花燭嗎?”我不由覺得好笑。
徐老深沉地點點頭,道:“燭火象徵著黑暗中的希望,同時也象徵著盤古開天,生命由混沌降臨人間……”
連大姐都聽不下去了,岔開徐老的話題,提醒道:“徐老,時間不早啦!讓大家先試試,免得午夜凌晨出差錯!”
大姐的意思,現在只是排練,午夜凌晨才搞正式的儀式。
我告訴他們:“我沒學過音樂,不會吹笛。”
哥哥瞪我一眼:“別說那麼多廢話!不會現在就學!曲譜拿出來!”
哥哥這樣一說,大家又把目光聚到了我身上,那種眼神,好像隨時都要衝上來把我扒光。
事態發展沒有按照我的計劃來,所以我壓根就沒有應對的措施,在這種騎虎難下的場合中,說實話,我想跑。
可荀千靈把我鎖得牢牢的,跑也跑不掉。
我只能拖延一秒算一秒,跟大家說:“你們先練荀千靈那一半曲譜,我聽聽骨笛的聲音,待會兒就給你們。”
我說得連自己都覺得牽強,哥哥肯定要發飆。
他張口剛罵出一個字,荀千靈突然壓著聲音罵了句:“草,我曲譜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