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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雪上凌雲

重陽過後一月便是立冬了,南陽城這塊或許是因為地勢高的原因,每當立冬前後必定大雪遮天,今年也不例外。

而今年的雪額外的大,就連南王府門外由泰山石刻成的兩隻六丈高鎮宅貔貅都沒了一半,整個南陽城的百姓皆躲於家中抱著火爐取暖,無一外出。

門外三五個小廝正費力的清理王府門前那層半人厚的積雪,好半天才清理出來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連上了官道。

徐雲天牽了風雲駒自王府出來,示意小廝不用清理了,怕是清理完了雪一大又直接給蓋上了,徒勞而已。

四下看了看,除了屋簷下偶爾露出的一縷黑紅相間的門梁之外,整個南陽城竟是不見半點異色。還好官道上提前灑好了一層細碎的炎砂,才不至於讓官道也被大雪掩埋。

徐公子上了風雲駒,一聲輕駕,馬兒便風馳電掣的向著城外的凌雲峰奔去。

凌雲峰位於南陽城以北三百里,位於南洲與中洲的交界處——神斷崖之上。

神斷崖便是南洲與中洲的分界線,整個斷崖自西涼的崑崙山腳起,一路延伸至滄海,將這塊大陸一下劃分了開來,清江的“天瀑”,便是因斷崖而形成的。

徐雲天身下的風雲駒不是凡物,亦是如徐燕山黑雲一般的馬中王者,雖說日行千里誇張了些,但三五百里還是可以的。

徐公子殿下不甚起名,十年前初得這馬兒的時候吭哧半天,思來想去最後卻只憋出個驢球兒的蠢名字,他倒是想起一個如黑雲一般威風凜凜又不失身份的名字,奈何公子爺殿下沒有那個水準,也就將就著用了。

出城二百六十里,官道漸細,道上用以化雪的炎砂也少了許多,再往前甚至有了一層薄薄的細雪。

二百八十里,雪漫馬蹄。

二百九十里,大雪已然淹沒了馬膝,驢球兒再也奔行不動,徐雲天便下了馬,牽馬前行,一步一個大腿深的印子,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天亮出南陽,天暮至凌雲峰外十里,這最後十里竟是用了一夜方才邁了過來,大公子爺喘了會兒粗氣,身上披著的黑狐狸皮大襖保暖到是夠了,只是一動起來熱氣散不出去,便容易出汗,徐雲天只感覺著大衣下自己胸前背後一層細密的汗液將褻衣都粘住了,好不難受。

略微歇了會兒,感覺有些涼意便站起了身,沿著小道一路上行,凌雲峰的山道上風大,不再有那厚至於大腿根部的積雪,還好徐雲天有一百四十多斤的身子骨,加上六百多斤的驢球兒倒也無懼,頂風前進,只是這霜風劍雪打在臉上好似刀割一般,便將襖子上的鬥帽戴上了。

回身又看見驢球兒被這寒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來,不由道:“這一天一夜下來你也是滴水未進,也是委屈你了。”想了想又將狐皮襖子的左袖撕開從中掏了兩個剛好可以露出馬眼的孔兒,轉身給驢球兒馬頭套上。

瞅著這馬可算是可以將眼睜開了,拍拍手道:“妥了!如此精緻的‘馬兜帽’也只有本公子才有這個手藝做的出來。”

凌雲峰猶如一柄通天的利劍橫亙於神斷崖之上,山道的一面雲霧繚繞,其下數千丈深的位置是中洲大陸,另一端是大雪紛飛的南洲。山道不過一米寬,兩邊並無扶手防護,徐公子暗歎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先輩有這般大的魄力,竟將山道修在了這刀削般的山脊之上,若是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怕是屍骨也找不著了吧。

又行三個時辰,徐雲天已然來到了雲層上面,這兒再無凌冽的風雪,放眼望去,四周雲海環繞,頭上日當中天,看過去心中不由暗道一句大好河山。

而凌雲峰山道再往前百米便到了頭,盡頭是一數十米方圓的平臺,平臺上有一間木屋、一方菜園,一顆他認不出的樹,樹上結著好吃的果子,菜園裡種滿了四季常青的豆兒,木屋頂上的煙烔飄出陣陣青煙,帶來縷縷飯菜的香味。

一日一夜滴水未進,此刻徐雲天肚子都在咕咕作響,狠狠吸了兩口氣兒,徐雲天讚了一句:“真香!”

人未行至,犬吠先起,離園子僅十多米,一隻通體土黃色有半人高的大狗吼叫著衝了出來,站在山道盡頭聲嘶力竭的吠叫著,尾巴低垂、一副隨時要撲過來的樣子。

看著這大黃狗,徐公子爺低笑道:“怎的阿黃,三年未見,你這就不認得我了麼?”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自木屋中傳來:“說了多少次了,大黃你不要趕那些落在地上的候鳥,它們只是累了歇歇腳兒,任它們歇吧。”

聲如清風拂湖,卻不起半點漣漪。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了,可每次聽得這個聲音徐雲天都感覺有一雙手將他心中的煩悶,不快給撫平了下去,就連這上山的疲累都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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