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一切如常,沈盡枝沒看出來什麼不同,便也只當無事發生。
等皇帝走後,她問了問雲執宴,皇帝同他說了什麼。
“只說了些家常,問了問,生辰,功課之類的。”雲執宴答。
說來也好笑,親生父親,連他今年多大都不知道。但這種事情發生在皇家,便是毋庸置喙的事了。
雲執宴心中倒也沒有別的想法,生在這皇宮之中,他便從來沒有渴望過和父親親近。
也沒什麼別的意思。
沈盡枝便沒有多問。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
文妃接連在御書房外哭訴了兩天,最後哭暈過去叫人給抬回去了,醒來還要往御書房來,宮人拉都拉不住,最後還是叫皇帝禁足在宮殿裡,才安穩下來。
只是又生怕皇帝拿二皇子怎麼樣似的,整日整日抱著多年前皇帝賞的一把琴彈。
琴聲嫋嫋,心境好的時候有心情欣賞,心境差的時候卻只令人覺得煩悶。
皇帝已經叫人將她禁足了,總不能再叫人去把她的琴絃扯了,只好忍著突突跳的額頭。
這樣的煩悶之下,他又去了幾趟朝暉殿。那是唯一一個能叫他心靜下來的地。
只是,到了殿裡,又想起了他關心最少的七皇子,將他叫去說了幾次話。
皇帝心裡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當天,皇帝在朝暉殿吐了血之後,各宮都急躁起來,妃嬪們自告奮勇的要來侍疾。然而到最後皇帝一個人也沒讓留,反倒是召見了平日裡教導各位皇子的夫子密談。
皇帝膝下一共有十八個皇子,除卻早夭的還有十五個,再刨除五個歲數不足還在牙牙學語的,能擔當大任的也就剩十個。
這十個裡面,又有六個母族身份低微,背後沒什麼靠山的,真正叫前朝看好的,只有四個。
從前雲執宴就是那六個之中的一個。
後來他歸在了朝暉殿中,那些人忖度他時就多了一層考量。只是他一直藏拙,為自己免去了許多麻煩。
原本一直是相安無事的,他最大的希望不過是得一塊離京近點的封地,到時候回來看她,也方便些。
如今皇帝的反常,卻是把他晾在火上烤了。
近日他已經收到幾封試探著朝他示好的密信,也有站其他幾位皇子的大臣,暗地裡使了些手段試圖栽贓陷害,他嚴防死守才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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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壯年時胸懷大志,為剷除韃虜御駕親征,胸口曾中過一支毒箭。
他以為自己的身體急轉直下是那支毒箭的事,直到查出身邊有人給他下藥。
他誰也沒驚動,叫人順著往下查,就查到了文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