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此時的陳時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見出路看不見光,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陣喧囂的聲音。
陳時宜眼前的黑暗慢慢散開,眼前開始一片光明。
陳時宜看著自己在一個房間裡,房間擺設的很是古樸,應該是個化妝臺,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是四周的裝扮古色古香,一陣陣充斥著民國時期的風格。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名穿著戲子衣服的女子進來,陳時宜一愣,剛剛想開口解釋,可是那個女子似乎並沒有看見她,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開始卸去臉上的戲妝。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這時候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著卸妝得女子,臉上一陣諂媚。
“不是我說璃塵啊,那個宋軍官可真是一表人才,他肯請你喝茶賞花,算是給了你面子,你想想,這生逢亂世,誰不想圖個安穩,你只不過一個區區戲子,能被他宋軍官看上,可是福分了。”
那女子手裡拿著的眉筆,不由得一停頓,差點花了臉,不過仍然不為動容,繼續描眉。
那男子看著女子不為動容,有些隱約著急,恨鐵不成鋼般說著:“璃塵啊璃塵,你怎麼油鹽不進了,你說你說,你要是跟了那宋軍官,不就飛上枝頭變鳳凰,吃香喝辣,對你對我們這戲團沾了你這宋姨娘的名聲,總是好的嘛。那宋軍官面子,誰不肯給?”
陳時宜在一旁看了兩個人良久,但是始終看不清他倆的模樣,而且那兩個人也似乎一直沒有看見一直站在一旁的陳時宜,陳時宜走到了兩個人面前揮揮手,也沒人搭理她,她甚至還能穿過他們的身體。
這讓陳時宜一愣,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難道這群人根本看不見自己?自己為什麼還能穿過這群人的身體啊?
那男子繼續說著,陳時宜聽到姨娘兩個字,不由得一愣,隨後一陣釋然,她已經摸清了這就是民國時期,而這個女子只是一名戲子,在這時代,若真是嫁一個軍官,也自然輪不到夫人的稱號去。
畢竟這是一個門當戶對的時期,誰會去娶一個對自己毫無利用的卑賤戲子為妻子?
況且那還是一個軍官的身份的人。
“李叔,我累了,想休息。”
那名為璃塵的女子站了起來,她已經卸了妝,只是淡淡丟下了這句話,便離開了。
“那宋軍官那裡?”
“……我應下了。”
說著,璃塵似乎真的是疲憊極了,回了自己房去,李叔很是高興的快速離開。
陳時宜看著離去的璃塵,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子讓她感覺好生熟悉,她似乎那裡見過她。
而且還有,璃塵這兩個字,也真是,太熟悉了。
不過陳時宜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們看不到她,她也碰不到她,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切冥冥之中肯定是自有安排。
“喂喂,你不會真要去見了那宋軍官吧?我倒不是說歧視什麼,只是這個年代,你們……”
陳時宜想說什麼,突然發現那女子根本沒看她,而是呆呆看著遠處,她才想起來,她是說什麼做什麼,那女子她是都看不見她的。
看著站在房間中央望著窗子外面發呆的璃塵,陳時宜感覺出她的落寞,她很想安慰她,只是依自己現在狀況來看,說了也是白說,畢竟她看不到她。
第二天早上,璃塵穿了一件白色繡著點點紅梅的斗篷出了戲班,聽說是那宋軍官一大早就派人來接她去南山齡賞梅花,今天天氣有些微冷,璃塵攏了攏自己的白色斗篷,上了來接應她的馬車,陳時宜也跟著坐了上去。
南山齡在一處半山環繞著的青翠半坡上,馬車從這裡上去倒是有些顛簸,畢竟山路太過陡峭。
璃塵從馬車上下來,由著一邊一名侍女小心翼翼攙扶著上去,走到山坡上去,滿山的一樹樹梅花鮮豔盛開著,似乎是進入了梅花雪林中,她在徘徊雪海,淡淡清香陣陣傳來。
“聞道梅花拆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
“啪啪啪......”
璃塵望著滿山梅花淡淡輕念出這一句,一名身著軍官的男子突然拍手稱讚著緩緩走了出來,一邊的陳時宜雖然看不清那被稱為宋軍官的樣貌如何,但是她好像能從璃塵那裡感受到一切所知的感覺。
郎豔獨絕。
這是璃塵第一眼見到這個男子的印象。
“素聞璃塵姑娘戲曲唱的精妙,沒想到詩詞也是不錯,真真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妙人了。”
璃塵對著眼前的男人,微微彎了彎腰,淡淡道了一句璃塵不才。
“璃塵姑娘真是難請,我還以為,這次又要被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