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又說:“七點半演出開始,演員要候場,七點五十樊瑜倒地,大幕合上,這二十分鐘,劉芹在哪裡?”
周望說著掐滅手中的煙,拿出一張紙,找了一支筆開始畫。
“觀眾席兩側都有出去的側門,出去可以沿著走廊到劇院大門口,也可以去洗手間,這條走廊其實是個U型,舞臺後方是觀眾不能隨意到的,所以在兩邊都有門,將公共區域和演職人員的活動區域分開,劉芹是保潔員,在沒有演出的時候,可以在U型走廊中打掃清潔,但要是有演出呢?這兩處的門是關起來的,除非在裡面開,所以兇手能出去,可劉芹未必能進來,這一點你可以再問問保潔部門。”
“如果是這樣,劉芹沒有可能在樊瑜上臺後去化妝間偷拿了什麼,哎呀,腦子有點亂。”
“別急!咱們再按照時間往下推,七點五十到八點,兇手肯定經過了這個門,不嚴謹了,比對結果還沒出來,不知道鐵棍上的血是否就是劉芹的,先這麼假設吧,兇手急匆匆的經過這道門,看到了觀眾止步的牌子,挪動的時候發現支撐架活動了,他這才卸下鐵棍……如果是這樣,是不是說明兇手一開始很慌亂,只想去找劉芹要東西,等見到能用的東西后,才產生了動手的想法。”
王勤說:“兇手因為慌亂,所有行為都是臨時產生的,可問詢的時候,每個人都很慌亂,反倒不覺得誰可疑……”
“誰遇上這個事都得慌,跟自己有沒有關係也得慌。”
王勤手裡的煙已經熄滅了,他又要了一支,點上後狠狠的吸了一口,又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思了一會兒。
周望沒再說話,認真的看著手裡那張‘畫’。
王勤突然開口道:
“兇手不用等救護車來也能知道樊瑜必死,但他知道劉芹手裡有非常重要的證物,他知道時間不多,他急匆匆的跑向觀眾洗手間……兇手知道劉芹在哪!”
“能與樊瑜有恩怨的人,肯定不是陽江大劇院的人,而是歌劇院的人,可歌劇院的人咋能知道劉芹在哪呢?除非他們到陽江後彩排的這三天,有人將陽江大劇院摸得清清楚楚,歌劇院的人中,誰會這麼做?這種瞭解,應該不是為了殺害樊瑜,而是為了演出……”
“他們歌舞劇團是個小劇團,有些崗位一個人兼著好幾個部門,但工作細緻到了解一個保潔的動向,有點誇張吧?”
“這也得分事兒,想免費找人幫忙,就得多搭話才行,有的沒的一通聊,拉近關係。”周望朝王勤挑了挑眉。
王勤眨了眨眼,頓悟道:
“這個人負責服裝道具,也負責舞臺場地設施安全,搬運安裝的過程中,總有需要保安和保潔搭把手的時候,一來二去的與保潔保安都熟悉了!同理,他也要跟劇院其他部門搞好關係,所以,咱們可以大膽的設想一下,他知道咋能斷電,知道斷電後監控會是啥後果!”
周望又扔給王勤一根菸,笑道:
“馮局今天早晨會上說的多清楚,今天的任務,鎖定犯罪嫌疑人!一會兒比對結果出來,如果鐵棍上的血就是劉芹的,個別人可以先管控起來,著重問詢,如果鐵棍上還能查到指紋,那就更好了……”
王勤點上煙,深吸一口又問:“你說兇手男的女的?”
“男的!”
“我覺著也是,女的沒那麼大力氣!”
“還有身高,我昨晚忽略了這一點,也是今天看到鐵棍的時候才想起來,劉芹個頭不矮,一米六八,被襲擊時正略微垂頭拖地,傷口在枕骨偏上,身高差不多或者矮過死者的情況下,受力點更容易靠下,只有身高高出一截,頭部挫裂傷的位置才會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