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似回憶起了什麼,嘆了口氣,也就是那幾年的遊歷,沐澤才會有以後的事情。
“去吧去吧,本是雛鷹,怎能圈養?外面的世界,翅膀才能張開啊!”老人緩緩說道。
阿清抹了抹眼角淚水,堅定不移的走下青石臺階,仙兒連忙跟上。
周通看著兩人背影,神情思緒飄蕩,回頭看了一眼藏書閣樓頂窗戶,微微頷首,隨即跟上兩人,腰間的黃葫蘆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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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到夏至時節,卻可聞蟬鳴。萬里無雲的天空,太陽猛烈異常,炙熱的烤著大地,來往的馬車牛車,車伕揮鞭在牲畜身上都輕了幾分,著實是天氣太熱了,沒有氣力。就連原本和煦的春風,此時也帶著悶熱。車馬駛過,帶起的塵土飛揚。
官道兩旁的攤位皆是搭著棚,擺攤的有些漢子更是光著上身,露出農活鍛鍊下的精壯身板,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叫賣著攤位上的農作物,嗓子冒煙。婦道人家坐在攤位木凳上,頭包巾布,與旁邊攤位的婦人聊著閒話,聊著這見鬼的天氣,熱的著實過分,暮春氣溫更盛盛夏。
“這天也太熱了,地裡的苗都快乾死了。”
“聽說了嗎?是因為今年新官上任的鄴城縣令沒有上貢品,觸犯了河伯。所以夏天才會來的如此之快。那漳河河水都快乾涸了。”
“哎呦喂,你可別提這事了,貢品必須得是一位黃花閨女,誰家願意自家女兒去做這貢品。要我說啊,這席縣令做的對!誰知道那漳河裡的東西是不是妖怪!”
“這話你可別亂說,要真是河伯,惱怒之下,咱們的莊稼可就玩完了。”
“三年了,鄴城縣令換了三個,冤死了三個活生生的黃花閨女,該旱還是旱,該澇還是澇。那什麼狗屁河伯,我看都是那死老太婆胡說的!”
“小聲點,小聲點!”一婦人連忙說道,阻攔另一婦人正要破口大罵,想想悻悻然,老百姓的話,多數是沒什麼作用的。旱澇,老百姓不還得一樣過日子?
官道上緩緩行來一頭毛驢,一花裙少女騎在毛驢上,頭戴草帽遮掩酷烈日光。一少年身著灰衣麻布,清瘦身材,揹著行囊,正牽著這頭毛驢,少年面龐上滿是塵土,可是眼睛卻是明亮。
“阿清,這天也太熱了!”
毛驢上的少女抱怨道,聲音清脆。被喚作“阿清”的少年伸手用袖口擦了擦額頭汗水,點點頭道:
“按地理圖上所繪,咱們已經進入了鄴城地界。”
阿清牽著這頭仙兒非要在龍湖城購置的健壯毛驢,說行走江湖怎能沒有坐騎?阿清肉疼之下還是掏了銀錢。讓仙兒騎著,自己一路牽著。出城之後師父周通指著地理圖上的鄴城讓他們前往這裡便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二人一路行來,已經腳步不停地走了五天,沿著師父畫的地理圖,一路夜晚都是住些便宜的客棧,不過在仙兒吆喝道只要一間房時,掌櫃跟小二的表情還是讓阿清臉紅不已。
所幸二人銀兩充足,臨行前柔姨交給阿清一顆黑棋,給仙兒一顆白棋,說是拜託門房林爺爺煉化的方寸物,以靈力開闢物品的內部空間,方寸之大,可放置物品,靈脩身上都會攜帶此物。兩顆旗子內放置著兩人的日常生活用品,還有些乾糧與不少銀錢。不過阿清的黑棋已經被仙兒要走了,說是女子擅長保管財務。
仙兒一手遮著眼簾,作眺望狀看向官道遠方,驚喜道:“我看見了鄴城城門了!”
阿清踮起腳尖,眯著眼睛,視線之中可見遠處城門。
這一路行來,說不上辛苦,只不過顯的風塵僕僕而已,風吹日曬,前天還下了場雨,這官道泥土地上還有馬車駛過留下的溝壑印記。
不過阿清覺得很舒服,兩人一路行來,並沒遇到什麼匪寇山賊,牽著毛驢,一路悠哉悠哉。大楚王朝治安極好,尋常官道上都會有黑甲鐵騎巡查,更不要說城中。
只是,自踏入這鄴城地界時,便明顯感覺到了不同,實在是太過詭異,尋常這種時節,哪裡會如此高溫,這鄴城地界的太陽莫非與龍湖城的太陽不是一個?
師父說在此城等著我們,此刻應該已經在城中某酒家喝著酒呢吧。
阿清牽著毛驢,繼續前行,毛驢打了個響鼻,仙兒在毛驢上左搖右擺,興致勃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