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正在準備,可莽子那邊似乎有些猶豫”
“瞎子做老大不行麼?”
左道眼中陰晴不定,最後一絲狠色在眼中閃現,“是,少爺,屬下多嘴問一句,咱們的計劃什麼時候實施”,左道說完,眼睛再次泛起波瀾。
“黑衣社,現在最麻煩的問題就是黑衣社,這個龐然大物退出之前,一切都要小心”
“少爺,我老左已經等了二十年了,從老爺開始就開始籌劃這件事情,十年前,眼見大事可成,誰知百密一疏,最終卻輸給了一個女人……”
說著,左道手指節咯咯直響。
“別說了,就是因為十年前父親失敗了,所以我才不能重蹈覆轍,否則我們永遠也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了”
書桌後的人慢慢站起來,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那人的影子卻更加陰沉。
穆連成,一雙眼帶著的盡是恨,儒雅的臉上幾分狠辣閃回。
當年,他十六歲時,已經開始為父親謀劃大計。甚至黑衣社遭受重創,兄弟相殘紛爭中也有他的身影。只不過,他的父親承擔下了一切罪行。當初,李九是要讓他父親在監獄中過一輩子的,可是穆雲志卻選擇了死。
只有死人才不會出賣他人,這樣才能掩蓋真相。
那時起,以左道為首的勢力一夜之間撤離大都會,經過幾年的拼殺,在攢下了一些家底後,他的觸角開始伸向大都會,特別是最近黑衣社徹底漂白,大都會的黑道勢力出現一片真空,他再也按捺不住復仇的心。
現在我要奪回的就是十年前我失去的,當合適的時機出現在合適的人面前,我們將走向曾經的輝煌。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僅憑十年前十六歲的少年拔槍的那一刻起。
“十年前,我無意傷害梅姑姑,可惜……苦了小丫 ,這麼多年來一直覺得心中虧欠”,若說還有一份情,穆連成願意將它送給李小丫。
左道猶豫著,卻還是說出口:“少爺,除了那兩個老傢伙外,唯一能夠與少爺叫板的人只有李開山,是不是考慮把他做掉”
“李開山?憑你的那幾個手下,還是不要丟人去了,再說現在情況似乎變了,三叔那隻老狐狸似乎對新認的乾兒子更感興趣,”
穆連成也在猶豫,不曾有過的猶豫。
左道驚詫道:“他不是一直站在你這邊嗎?”
“他從來不站在任何人身邊,除了梅姑姑和李小丫”
左道悄然退出,穆連成靜立在書房中央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是他的家,他曾經的家。
一側的臥室門開啟,一個滿頭灰白頭髮的婦人坐在輪椅上,雙眼沒有焦距,嘴裡一直念念叨叨這一些正常人無法聽懂的話。
“媽媽,你說是嗎?這裡是我們的家”
半醉半醒,半真半假。
刀狼追隨於震多年,出生入死。十年前,她受夫人之託,守護小姐,現在他已經完成使命,可以安心離開了。
來回撥弄著打火機,刀狼的臉忽明忽暗,有些蒼白的臉色流下了汗水,魔鬼已經向他伸出手掌,這就是命,我註定只能無法再守護你。
有些顫抖的手伸進衣兜裡,一張普通的化驗單,就在今天早上,他拿在手裡重若千鈞。癌症晚期,我才三十五歲,老天給了我才華,卻沒留下足夠的時間。
打火機點燃,化驗單化為灰燼,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用最後一段時間守護你,不要恨我,若是他沒有那個能力,我怎麼能放心離去。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暗處有個身影聲音低沉。
“嗯,九爺老了,三叔也有了隱退的心思,我更是沒時間了,這就算報答梅爺對我的恩情吧,”刀狼甩開手裡最後的一點火花,無比平靜。
“好吧,事情我會給你做好,就算報答你當年的恩情,從此你我再無牽扯,”轉身離去,夜掩去他的蹤跡。
曙光出現在海的對岸,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