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才心裡明白卻也無奈,隨即又是自嘲的笑了。我是怎麼了,是啊?我是怎麼了?真的不捨麼?當年我不還是一個毛頭小夥去了哪裡,當年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去了哪裡?錢有才,這不是你最重要的東西,放下這一切吧。為了這一切不值得。
“各位股東,請聽鄙人講一句話,”首先說話的是那個律師,錢多多集團現在的第二大股東的代表,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全部被吸引過去。
“果然等不及了,”貓玩耗子要的是時間,顯然貓已經等不及了。
“鄙人季平,是錢多多集團第二大股東的全權代表律師,很高興在此能與各位共事,”即使不能成為朋友,暫時也不要成為敵人,更何況又是在爭權奪利的場合。
既然是爭權,那麼就要看誰能給自己最大的利益,這是商人的準則,一個成功商人的準則。
“鄙人……”季平很客氣的和現場股東打完招呼,其他人包括錢有才在內被無視了,季平繼續講吓去,卻不想被打斷了。
“哎,那個誰,你憑啥不跟我們打招呼,”亮子二郎腿直接搭在桌子上了,派頭十足,反正這一片空著也是空著。莽哥、老虎和瞎子立刻站起來以壯聲勢。周郎坐在旁邊心裡直叫丟人啊,再怎麼說咱也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啊。
“呃,”季平還真被亮子這一手打了個措手不及,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是社團,在他的想法裡早已經亮子列為不能招惹的物件,不過這還不足以難倒他,“對不起,鄙人季平,請問閣下貴姓”
亮子很認真的想了想,靠,敢跟老子咬文嚼字,整不死你,咱也不是白給的,“吾不告訴你”。
“呃,咳咳咳,”季平這一口氣被噎得差點沒喘上來,按照自己那一套,後面的話絕對可以捧得亮子找不著北,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還弄得自己還挺尷尬。
整個會議室的人也是形態各異,膽子小的轉過頭去,狠勁的咳嗽來壓制笑聲。錢有才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叫做年輕人,這人真無恥。
“這位先生,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鄙人,”季平有些無奈,要是讓自己在法庭絕對能用法律術語殺他個體無完膚,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哎,你這人說話怎麼不講道理,你看我就知道你叫幾瓶,咱不就是沒告訴你咱叫啥麼,大家都是文明人講道理好不好,對了你到底能喝幾瓶啊,”亮子還老大願意的說著,露胳膊挽袖子,看架勢是要開場自由搏擊。
“你,”即使季平修養再好,也只能被這種無賴的辦法打敗,“好好好,這位先生,咱們今天是來開董事會的,不是來扯皮的。”雖然不願意樹敵,但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在不還手就顯得窩囊了,畢竟下一步就是奪權。
“哎,大家說說看,我是來扯皮的嗎?”亮子極無風度的站起來,環視一遭,除了在鏡面似的桌面上留下一個鞋印外,臉上就寫了幾個字“別惹我”。
整個會議室的人齊刷刷的搖頭啊,誰會去觸這個黴頭,跟社團講理,應該是不要和社團講理,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系統,萬一發生衝突,小了影響團結,大了影響社會安定。
“你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亮子悠哉樂哉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原位,和諧是社會的主旋律嗎。
“噗通”
“誰這麼缺德呀,敢把老子的椅子撤走”
“大哥,你剛才往前走了兩步忘了退回來了”
“奧,別聲張啊”
會議室的人集體暈倒,這還是社團嗎?簡直就是剛從幼稚園畢業的。
季平感覺自己在跟幾個白痴較勁了半天,跟幾個白痴較勁,自己豈不是更白痴,必須回到正題上來,“各位股東,我代表本集團第二大股東對公司這段時間的經營狀況提出質疑,前段時間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我和許多股東希望換一位更有力的領導者呆愣我們走出逆境”
一旦說到切身利益,不由得令眾人重新收拾起態度,雖然有亮子在這裡攪局,但沒人會拿自己手裡的錢打水漂。
“同時我希望前總裁給我們一個解釋,”季平見起到了效果,立刻把發難的目標指向錢有才。
純粹的從商人的角度講,商人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且要找一個優秀的管理者經營自己的財產,保證自己的投資得到最高的回報。
“對於公司面臨的危機,作為總裁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次的損失由我一力承擔”,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錢有才早已經想擺脫,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這樣的決定很突然,季平明顯感覺到一些支援自己的人的竟然變得觀望起來,他似乎只記得不樹敵,卻忘記了拉攏,錢有才提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力,現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有魄力拿得出來,再說錢有才答應做出部分補償,這無疑減少了股東的敵意。
拿得起放的下,這樣的管理者方顯大氣,能夠直面自己的失敗,才能絕處逢生。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足以讓很多人旁觀。
“我同意,你們同不同意啊,”亮子完全擺出一副你不同意試試的意思,當然老虎也拿出了兜裡揣著的那半塊磚頭,在手裡掂了兩下。
這問題還用回答嗎?錢再重要也不可能有命重要啊,更何況這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何樂不為呢?這事沒商量的餘地了。
“我會辭去錢多多集團的一切職務,”經過這場劫難,錢多多集團裡暗藏的危機隱現,現在只是開始,卻出現得恰到好處,自己退下去,新的血液就會補充進來,這樣的錢多多集團才能生機勃勃。
但另一個問題卻被擺在了明面上,繼任者?
“既然錢總裁決心已定,那麼就在董事會里選出一位新總裁,我……”
“大傢伙看我怎麼樣?”亮子打斷了季平,這讓人很不爽,但看在老虎手中半拉磚頭面子上,季平識相的閉上了嘴。
錢有才微微一笑,看來有結果了。
月夜下,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