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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撲朔迷離

 “問題就出在這裡。”曾士銀說道。“拿到東西之後。我們的人本來已經到了車上。只需要傳回這雙龍戲珠盤的資料圖片。資料中心核查回覆。就能直接抓人了。結果呢。讓我們大吃一驚。”

“怎麼了。”唐易不由問道。

“結果這盤子本來就是合法的。”曾士銀搖了搖頭。

“不會吧。是不是你們搞錯了。出現相像的古玩這是很正常的事兒。尤其是瓷器。還是乾隆年間的瓷器。”唐易反問道:“衛天鷹怎麼會如此犯傻。本來就是合法的。他還要費勁兒花錢找蘇揚辦這個‘留學’業務。”

“這件乾隆官窯綠彩雙龍戲珠盤。是一位民國收藏家的舊藏。後來被敗家的兒子賣了出去。一直在國內流轉。最後是在琉璃廠的一家鋪子裡被售出的。巧了。這家鋪子裡的東西我們當時搞試點備過案。盤子的資料精確到分毫。結果蘇揚包裡的。就是這隻。錯不了。”

曾士銀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你說。一隻傳承有序的盤子。我們還備過案。又是正兒八經古玩店賣出去的。算不算合法。我們有沒有弄錯。”

“噢。”唐易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一看這麼蹊蹺的事兒。想放長線釣大魚。蘇揚這樣的小魚。只能暫時養一養了。”

“對。所以當時行動的人把包放到了顯眼處。想讓人撿到送到服務區管理處。如果有人想私吞。我們的人也會適時阻止。總之。要讓衛天鷹的人拿回這盤子。結果呢。我這一打聽。原來你被人當成賊了。”曾士銀笑道。

“不是我。是那個中年大叔。”唐易糾正道。“好了。我都明白了。蘇揚和衛天鷹的人接頭之後。才發現包里居然是半塊破瓦片。出來找尋。這時候中年大叔手裡正拎著這個黑皮包呢。”

“你不找我打聽車牌號。我還真不知道我們的行動你也攪和進來了。”曾士銀道:“現在。衛天鷹已經拿回了那個盤子。還給了蘇揚應得的酬勞。”

“自己的一件合法藏品。卻非要花錢遛一遛。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了。既然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也就容易理解。為什麼會費力專門安排人到津門的服務區去接手。那就是不想在燕京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唐易分析道。

“這個蘇揚。是個十分嚴謹小心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的主意。”曾士銀介面道。

唐易喝了一口咖啡。凝神琢磨了一會兒。“我看哪。多半是衛天鷹想試一試蘇揚。”

“試一試。”曾士銀脫口而出。

唐易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所謂牛刀小試。恐怕。接下來他還有大活兒讓蘇揚幹。只是我不明白了。讓古玩‘留學’這業務很難麼。衛天鷹財力雄厚。又有倭國人支援。這件事兒也辦不了。”

曾士銀突然皺緊了眉頭。“我明白了。”

唐易問道:“明白什麼。”

“根據你剛才說的。有大活兒。我想。這不僅是一件大活兒。還是一件不能暴露衛天鷹的活兒。衛天鷹這次試探蘇揚。不僅不能親自出面。而且十分隱晦地把交易地點選在了津門的一個高速服務區。而這次試探結束後。接下來的大活兒。將會更加隱秘。而且不能失敗。所以。要做好失敗了也不暴露衛天鷹的準備。”

曾士銀說得挺拗口。好在唐易知道很多背景。很容易聽明白。曾士銀的意思是。如果辦大活兒的過程中出事了。那麼蘇揚。就會變成替罪羊。

曾士銀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曾士銀一看是局裡的辦公電話。便立即接了起來。“誰啊。這麼晚了還堅持奮戰。”

“曾局。我是小陳。你讓我們調查的。那個乾隆官窯綠釉雙龍戲珠盤。當時是一個倭國人從古玩店買走的。並不是衛天鷹。”

“倭國人。”

“對。根據古玩店老闆的介紹和我們的推斷。應該就是河野治。”

“好。我知道了。辛苦。”

唐易在一旁聽到“倭國人”的時候。不由忍不住沉吟。“難道······”

曾士銀當然注意到了。放下手機後。他看了看唐易。“你是不是懷疑。衛天鷹下一步要給蘇揚的這個大活兒。是山海省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汝窯蓮花筆洗。”

“剛聽到倭國人的時候。有過這個閃念。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唐易笑道。

汝窯蓮花筆洗。本來是一對。一件在英國的博物館。一件在華夏的山海省博物館。數十年前。這一對筆洗為一個英國的收藏家所有。後來他將其中一件捐贈到了英國的博物館。另一件。則在這個收藏家去世後被其子女送上了拍賣會。

後來。這件上拍的汝窯蓮花筆洗被英國一個富商拍走。後來又被易手。幾經輾轉。最終被捐贈到山海省博物館。這才塵埃落定。

雖然汝窯蓮花筆洗是從山海省博物館調包出來的。但是山海省博物館為了考慮影響。配合警方辦案。卻並未對外宣稱被掉包了。

而且。汝窯不是一般的窯口。其興盛前後只有二十年。傳世品極少。全世界已知的也不足百件。

所以。綜合上述種種情況。想透過“留學”讓汝窯蓮花筆洗冠冕堂皇地穿上合法的外衣。其難度。比乾隆綠釉雙龍戲珠盤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

有兩件已經為全世界所公認。而且原先是一對。都是傳承有序。那。該怎麼解釋這“第三件”一模一樣而且從未有過任何訊息的筆洗。

唐易輕輕搖了搖頭。“我覺得。河野治、河野平兄弟。就算偷渡。也不會走這步棋。真的太難了。”

“就算透過偷渡的方式避開海關。但是最終他們還得讓這件筆洗合法化。你想想。他們為什麼調包這件東西。不就是想在東京史料館的萬國展覽大典上展出麼。不穿上件合法的外衣怎麼能行。晚穿不如早穿。而且正好把筆洗運出華夏。”曾士銀介面。

“你說的都對。但只是道理上的。他們當然想給汝窯蓮花筆洗穿上合法外衣。但是未必能辦到啊。我不信蘇揚有這個本事。也不信東京史料館如此草率。”唐易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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