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做孃的,能不想著給你弟弟找一門靠譜合適的親事?可如今,文官裡頭不用想了,那些大人們心眼子比篩子還多,但凡有點上進心或者有些能力的,只怕也不會想著跟咱們家聯姻。”
“想跟咱們家聯姻的,也都是別有所圖。勳貴裡頭,年齡合適的早就被人定下來了,留下的都是有或多或少毛病的。”
“我就博哥兒這麼一個兒子,這娶妻事關重大,是萬萬不能馬虎的。本來就愁,你父親是一點都不知道外頭的事,張嘴就來——”
胡氏越說越來氣。
虧得早早給玥姐兒定下了親事,嫁回孃家去了。
不然以傅知簡如今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腦子,只怕玥姐兒的婚事也玄。
玥姐兒能不知道胡氏的難處?
更知道胡氏說的都是大實話,博哥兒的婚事還真是高不成低不就,老大難。
母女倆一時對坐著發愁。
直到外頭傳來給博哥兒請安的聲音,兩人才打疊起精神來。
門簾被掀開,博哥兒走了進來。
博哥兒如今已過弱冠,常年被傅知簡打壓,眉宇間總是帶著一點鬱色。
不過他本人性情溫和,雖然眉宇間不開朗,倒是別有一番憂鬱清冷之氣。
進來後,跟玥姐兒說了兩句話。
玥姐兒沒看到孩子,問了一句,才知道被送到金氏那邊去了。
屋裡母子三人對視了一眼。
博哥兒一臉的羞慚之色“兒子的婚事讓母親操心了,其實,兒子的親事,沒必要尋那些高門大戶,尋個門戶低一些的,只要品行好,性格好,能孝順母親,就足夠了。”
博哥兒也知道自己父親的為人,也聽心腹給他傳遞訊息了。
這才匆匆趕來,安慰胡氏。
胡氏眼淚都出來了,這麼好的孩子,生生被他父親給耽擱了。
心底那個盤桓了很久的念頭,又加強了幾分。
面上不顯“這事你不用操心,有娘呢!你只管專心溫書去。”
博哥兒對上胡氏期待的眼神,只能點頭應了。
倒是玥姐兒,想起當年四叔要去參加秋闈和春闈的時候的準備,雖然記不得太多了,倒是記住了當初四嬸開玩笑的一句話,說什麼這參加秋闈也好,春闈也罷,別的先不說,考生得先有個好身體,不然再好的學問,身體不好,那幾天熬不過去,一切都是百搭。
她還記得四叔習武,身子骨一向不錯。
當下也就道“雖然溫書重要,可身體更重要!我看博哥兒倒不如跟著府裡曾祖父留下的那些老人,把丟下的功夫撿起來,不然參加秋闈那幾天,有得熬煎。”
一句話提醒了胡氏,她還記得當初傅知易參加科舉的時候,那樣的好身體,考完出來都憔悴的不行,養了好幾天呢。
到底還是命要緊,胡氏忙補充“你姐姐說得對,一會子我吩咐下去,給你尋個拳腳師父,不求別的,只求每日裡多活動活動,身子骨強壯就行了。”
博哥兒自然是點頭應了。
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胡氏和玥姐兒的臉色,“四叔家堂弟成親,母親的賀禮準備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