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那一身呵斥,乃是想要嚇唬嚇唬夏侯惇。
“戲志才真的什麼都沒教你?呵呵,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夏侯惇此時雙肩乃至後背皆因緊張崩的死死的,他雙眼盯著地面一動不動,心裡甚是惶恐不安。
過了許久,曹操這才看向夏侯惇,淡淡說了一句,“起來吧。”
“喏。”
夏侯惇此刻全身汗水,內服都已被汗水浸溼,緊緊貼於身上,甚是難受。
夏侯惇偷偷瞥了曹操一眼,見曹操此時正在來回踱步,神色間正在思索著什麼,於是向曹操說道,“孟德,一旦我們的兵馬足夠,吾以為,南方劉表不足為懼,不過,江東孫策可是個須防之人。”
“據我所知,孫策在江東鎮壓士族,重用年輕之人,如此得到了寒門與百姓之支援,如今更是以武力震懾江東之地,此人雖名聲不好,但他還有一個兄弟……”
“那人名叫孫權,我之前見過,孟德可曾記得此人?”
曹操頓時笑了笑,說道,“想當年,文臺也算是我義兄,我與他一同在汝南除賊甚久,但後來,文臺盛極而衰,在荊州兵敗。”
“從那以後,我也見過他的家人,初次見到孫權時,此人方才九歲,但便是如此孩童年紀,此人卻擁有大人般謀略,更是帶著一身書生氣,讓我印象甚是深刻。”
曹操看了看夏侯惇,繼續說道,“如今,聽你所言,江東孫策繼承了文臺之勇猛與威武,從而鎮住了江東諸郡之儒生學士,但那孫權才是往後江東的最佳繼任者,以他之仁政,再來緩和孫氏與江東士族之關係?”
“正是此意。”夏侯惇點頭俯首道,“孟德,如今,我們南下攻取荊州,此事易如反掌,進而可得江東,如此,中原便可一舉統一。”
“此番五十萬兵馬南下,留戲煜鎮守徐州之地,到那時,便可將戲煜對你之忠心試上一試?!”
“何出此言?”曹操思慮道。
“南下荊州,再取江東,我們自當所向披靡,而戲煜留在徐州,如若他對孟德你有所不忠,便可直接攻下許昌,進而控制天子,更是可以引君入甕,進入我們之腹地。”
“對此此事,我們自可提前佈局防範,便可試出戲煜之忠心。”
“如若戲煜不反叛,無論是否忠心不二,他也不會再有任何叛亂之舉。畢竟,待天下一統,一切都成定局之後,便不會再有任何人願與戲煜一同作亂。”
曹操立即反問道:“倘若在我行軍途中,奉義舉兵進犯許昌,汝當如何應對?”
夏侯惇甚是果斷道,“此事斷然不會!”
“青州防禦徐州,兗州防禦青州,而冀州十分龐大,戲煜根本無法速戰速決,再者說,如此重大之事,必然需要時間謀決。”
“主公你一直誠信以禮待他,戲煜怎會半路進犯許昌?再者,縱然戲煜半途進犯許昌,我們也能立即返回對其進行圍攻,不足為懼。”
兗州與荊州之地聯合起來,便可直接攻入徐州與青州,更是能輕鬆取勝。
“很好。”曹操淡淡讚許一句,隨即說道,“你這般做法我雖然不甚贊同,但往後之事,確實暫且無需戲煜出手。”
“你暫且回去,我自會與戲煜商談,努力準備在開春春耕之際,攻取冀州剩餘諸郡,進而進攻幷州,吞併幷州袁紹之兵馬。”
“依我之見,如今袁紹早已失去人心,幷州之地定當不會有太大抵抗。”
“好!”
夏侯惇今日藉著此事,意在向曹操說明圍獵與獵物之關係,意在暗示曹操戲煜如今已經功勞赫赫,不可讓其再繼續立功,否則,他們能得到的獵物只會越來越少。
到那時,如何封賞,變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不過,夏侯惇此時還想說起一件事情。
如今二公子曹丕已然十四歲年紀了,已經可以參軍建功立業,且他與曹真關係也甚好,二人便可結伴而行,再過幾年,曹家又有一名宗室嫡親可統領兵馬,此事甚是好事。
如今,曹家與夏侯家須得逐漸將自己的將軍,文士,主君,少主等人紛紛安插,猶如棋子一般步步為營,在軍營及各方階層裡邊任職做官,唯有如此,其餘外姓功臣自然就會減少,曹家與夏侯家之人方可一直佔據核心位置。
不然,越往後,曹家與夏侯家便會逐漸離開核心位置,對外姓之管理也會越來越難。
與曹操離得越近的人,自然更加明白曹操想要什麼,縱然有些並非曹操想要,但眾人之心血,也逼著曹操不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