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不記得容謙小舅的名字,於是只好實話實說:“代我向你的老闆問好。”
那人笑了笑,似乎確定了她真的沒事,這才告別。
冉習習重新搖上車窗,看見保鏢就站在車尾,非常戒備的樣子,於是朝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沒事。
幾分鐘以後,她的手機就響了。
居然是戰行川打來的。
“你又跑到那兒去幹什麼?”
他的語氣很急,還氣沖沖的,劈頭便是質問。
冉習習有些迷惑,思考了一下,她才明白,一定是剛才那個男人害怕自己在這裡出事,所以輾轉找到了戰行川,告訴他,自己來了這裡。
對方雖然是好心,可她還是有些不適的感覺。
可能是她剛才淚流滿面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吧。
“我只是開車,順路經過,就休息了一下。”
她不想在電話裡和戰行川爭吵,看不見摸不著,連表情動作都看不到,吵起來也的確無趣。即便真的分出來了一個高低,也是沒有意義的。
似乎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來了濃濃的無力感,過了一會兒,他沉聲問道:“生了什麼?”
冉習習沒再說什麼,草草掛了線,只是告訴他,自己這就回去了。
她果然沒有再耽擱下去,重新動車子,朝戰家的方向開。
到家之後,王哥已經在等著她。
“戰先生想見你。”
她連衣服也沒換,哭過的臉頰還緊繃繃的,冉習習點頭說好,然後放下東西,直接走了過去。
醫院給戰行川制定了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法,所以,他現在每天也會服一些中藥,房間裡整日瀰漫著一股藥湯味道。
他生氣,但捱不過那麼多的醫生和護士,每次喝藥,都會大脾氣。
冉習習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他正虎著臉,和一個護士在置氣。護士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大概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伺候的病人,想哭又不敢,端著藥碗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眼窩裡的淚似落未落。
一見到她,護士頓時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小聲喊道:“戰太太,你可回來了!”
自從她帶著離婚協議書下樓,然後從這裡離開以後,戰行川整個人就陰陽怪氣的,不是這裡不對,就是那裡不對,逮著誰數落誰。
這碗藥,已經熱了三遍,到現在也一口都沒有進到他的嘴裡。
“辛苦大家了,還是我來吧。你們都出去。”
親耳聽著冉習習話,其餘的人立即逃也似的從這裡魚貫而出,唯恐落後一樣,眨眼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她用湯匙攪了攪黑黑的藥湯,嗅了一口,果然是令人作嘔的味道,很難聞,是個人都不會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