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晴心裡泛著酸,前天,她參加葬禮,親眼看著,閨蜜的屍體重重滑入焚化爐,最終變成一盅骨灰。
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季思憐,人美心善,性格開朗,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當初,那個嫁給愛情的她,為什麼婚後短短三年便抑鬱自殺。
死者已矣,她只能在心裡默默哀悼。
起初看見面試名單裡‘季思憐’的名字郝然在列,她甚至以為那場葬禮只是一場夢,直到現在,親眼見到面試名單上的這個人,才徹底清醒,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是她太天真。
郝晴離開時,季思憐瞥見了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季思憐攥緊手指,心裡大喊:是我!就是我!
不,不能急!
借別人身體還魂說出去太可怕,沒人會信的!
她集中精力準備面試。
因為優秀的學歷和對華策的瞭解,她如願順利被聘用,讓她沒想到的是,王雪居然也聘上了。
季思憐清楚郝晴的個性,這樣的人她是萬不會的在用人同意書上簽字,唯一的可能就是,王雪有後臺。
剛這樣想著,王雪追上她來:“季思憐!”
她壓根就不想理,埋頭快走!
王雪不屈不撓,加快步子追上前去攔住她的去路:“怎麼?沒聘上,怕丟臉不敢和我說話?”
王雪以為公司只聘一個人,想起面試之前季思憐讓自己丟了臉,現在可要好好羞辱一番。
她抓住季思憐的手臂:“我早就說過,你這樣的鄉巴佬別妄想進華策!”
不知道是不是晃了神,王雪居然覺得,季思憐落在自己臉上的眼神帶著寒意。可她王雪是誰?她從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季思憐一根一根的掰開正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沒想到王雪到最後疼不過,鬆手時順勢一推,下手的力道足以將她推到身後的景觀池裡去!
季思憐順著她的力道,抓著王雪的手臂輕輕一拉,不但自己穩穩當當的站在池邊,反倒將推人的王雪送了一把,任由她踢到景觀池的石階,重重的撲進水池。
王雪摔了個狗啃泥,撲稜著從水池裡站起來,氣急敗壞指著季思憐的手都在發抖:“你敢這麼對我!”
季思憐連看她的眼神都吝嗇著不願給,掉頭就走,任憑王雪在原地跳腳。
是夜,季思憐躺在旅館的小床上,輾轉反側,不敢入眠……她盯著那扇對著隔壁大廈的黑漆漆小窗戶,心想:“終於進了華策了,可報仇的事,要從哪裡開始?”
那個人在華策的地位很高,她動他無異於蚍蜉撼樹。
“他的地位是季董事長給的,首先得讓他失去董事長的信任。”季思憐對自己說:“可是,他心思縝密,現在嬌妻新喪,對外營造出悲痛欲絕的痴情人設,他會輕易露出什麼把柄嗎?”
心思縝密,嬌妻新喪……一個伴著火光的想法在她心裡冒出來……烈火燒心,當初,她若是聽了父親的話,也不會被那要命的愛情矇蔽了雙眼,以至最後失了性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路是自己選的,罪要自己受著,季思憐死死拽著被角,滔天恨意化作手上力道,變成泛白的指尖。
“季思憐!”
上班第一天,還未正式跟同事打過招呼,人事部小張來通知她:“你運氣好,上班第一天就被點名跟李副總出外勤,接待外賓!”
李副總……李副總……季思憐心裡默默唸著,臉色蒼白冷汗涔涔,連是誰點她的名都忘了問。
昨天她還擔心沒有機會接近他,今天機會來了,她心如刀絞。
看到季思憐這幅模樣,小張皺了眉,之前他就覺得,新人一上來就安排這樣關鍵的工作不合適,偏郝總監一意孤行以她是斯頓學院的優秀畢業生的理由舉薦。
郝總結的命令不能反駁,他只能在新人面前甩甩脾氣,小張很不耐煩:“你怎麼了,能不能去?”
季思憐知道自己失態,趕緊賠笑:“我沒事,這麼好的成長機會,感覺被幸運砸昏了頭!”
小張撇撇嘴,等著郝總監自己打臉,迅速交代了各項準備工作便走了。望著小張離開的背影,季思憐嘴角的那絲詭譎一笑,讓人背後生寒。
偏偏這一幕被王雪看見,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覺得剛才有那麼一瞬,季思憐的身上有著另外一個人,雖心裡犯嘀咕,卻想起昨天被她欺負的事,忍不住就想上去要個說法。
“季思憐,你得跟我道歉!”她完全忘記這事兒原本錯在誰。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季思憐一副失憶的樣子:“你也聽到了,人事部剛剛來通知,今天要跟李副總去做接待。”
“憑你?”王雪鄙夷的掃了季思憐一圈,抱著手冷嘲:“就你這幅發育不良的樣子,還想做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