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一架直升機將徐蒼等人從奇台機場送回了疏勒機場。奇台機場那強悍的氣流晃得直升機幾乎失控,第一次升起來沒多久又降落回去了。後面等了兩個多小時,等風小一些了,直升機才再次起飛。
由於各種耽擱,徐蒼回到疏勒機場時,已經星星滿天,接近午夜了。
畢臨跟徐蒼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此後馬不停蹄直接乘坐一架專機去往了漢京。別看畢臨年紀一大把,這麼折騰都遭得住。
不過,徐蒼倒是不擔心,畢臨不是一個人去漢京的,而是有奇台機場駐站站長王離陪同的。
徐蒼的打算是第二天下午先去烏市,再由烏市回去洱海,當晚又是得在疏勒機場賓館過夜了。
這次的心態可就比昨天晚上要舒服很多了,甚至於賓館的人還給徐蒼等人指了個野外燒烤的地方,就在湖旁邊。
徐蒼,周延平,馬誠,邸清泉四人一起出去了。即使已過午夜十二點,但是四人的興致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周延平,一路上叫叫囔囔的,哪裡像是天東航空的高管?
賓館前臺所說的野外燒烤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用石頭砌起來的篝火堆,應該是之前人弄的,徐蒼過來的時候還能發現石頭堆裡有一些殘留的灰燼和木炭。
燒烤的地方就挨著湖,周邊倒是沒什麼易燃的灌木叢和樹木,而且,臨著湖邊,即便發生了什麼情況也容易撲救。
跟賓館那邊買了些肉,還借用了一些燒烤用的器具,四人便是圍坐在火堆旁忙活起來。
疏勒晚上還是有些冷的。不過,火一起來,周圍暖暖活活的,但是不覺有什麼寒意,再是酌上幾杯小酒,更是絲毫沒有午夜的感覺,氣氛極是熱烈。
肉是要烤上一會兒的,徐蒼不太會弄,倒是周延平手到擒來,又是忙著穿肉,又是忙著刷料兒,還得盯著肉的燒烤進度,可是四人中最忙的。
周延平一人攬去了大半的活,剩下來的邸清泉就只能負責分發餐具,還有整理一下週圍環境的雜活,甚至於連不苟言笑的馬誠都在附近找柴火,只有徐蒼裹著個大衣,身子蜷成一團,眼巴巴地望著滋滋冒油的烤肉。
徐蒼白天時在奇台機場雖說體力上消耗不大,可心力消耗極大,總覺得一股子倦意,不太想動彈。跟徐蒼一起試飛的陳國力教員一到賓館就去睡覺了,著實是頂不住了。
看著打著哈欠,精氣神不太高的徐蒼,擺弄烤肉的周延平嘿嘿笑道:「這就沒精神了?你這小夥子身子虛得厲害啊,以後找媳婦兒怎麼辦?」
徐蒼翻了個大白眼,哼道:「天東航空的人都這麼長舌婦嗎?」
「嘿嘿,我這可是為你未來著想。你才多大,三十歲還不到,不應該是龍精虎猛的時候嗎,這樣可是不行滴。」說著,周延平從肉堆中抽出一根紅柳木穿著的腰子:「來,趕緊補一補,咱們的大英雄,可不能沒有女人喜歡。」
徐蒼當場無語,以前怎麼沒發覺周延平這人嘴皮子轉著圈地搞黃色。不過,相較於周延平的調侃,徐蒼望著中間部分還有些血絲的腰子,嘴角抽了抽:「這還有血呢,再烤烤,烤烤!」
「烤什麼烤啊,再烤就過頭了,趕緊的,保證大補。」
周延平不知道為什麼,興頭高得離譜,一大串腰子硬往徐蒼手裡塞。眼見徐蒼還有猶豫,周延平一下子眉飛色舞起來:「我跟你說,這腰子可是新鮮得很,等你回去了,想吃都吃不到了。哎喲,你說你在飛機上那麼猛,怎麼下來了就不行了?」
徐蒼當即嘖了下嘴:「什麼叫不行了?」
不就是個腰子嘛,雖然味道衝了些,但是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兒吧。
像腰子這玩意兒,有些人喜歡得不行,覺得那些吃不來的
都是裝腔作勢。可徐蒼當真是受不住這重口味的東西,尤其是重生前吃過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處理好,吃在嘴裡一股子騷味,差點兒沒把徐蒼燻死。
不過,他們住的這機場賓館可不是對外面開放的,屬於內部人員的住所,想來在食材上還是比較用心的。
瞧著周延平那有些可惡的笑容,徐蒼索性一口咬下去,一半的腰子就沒了。起初,徐蒼還是能嚐到些些異味,但是很快這味道兒就覺得沒什麼不可接受了,後面慢慢覺得還挺好吃。
「咦,真還可以。」徐蒼的眉頭逐漸舒展,嚼得越來越快,品得越來越細。
周延平看徐蒼這模樣,嘻嘻一笑:「我跟你說,只要食材好,夠新鮮,嘖嘖嘖,怎麼可能不好吃?怎麼說,可以吧?」
「可以,可以,好吃!」徐蒼又是將剩餘的腰子全給吞了,吃得那是一個喜笑顏開。
新鮮的東西果然就是不一樣。
周延平拍拍手,朝著周遭一嗓子:「各位兄弟,咱們徐哥就好一口腰子,一會兒咱們就不跟他爭了,全給他得了。」
所以說,不管什麼事,不是一頓燒烤可以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氣氛烘托到這裡,周延平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邸清泉是全程聽到周延平在調侃徐蒼的,自然是跟著起鬨,就連旁邊在撿柴火的馬誠都應了一聲。
徐蒼倒是對周延平喊自己徐哥沒什麼感覺,大家都高興,沒必要在稱呼上糾結。只是這什麼叫自己就好一口腰子,說得像是自己腎虛似的,自己可才二十多歲呢!
「哎呀,剛才我在賓館後廚瞧見一條羊鞭,我還想著你個維揚人應該吃不來就沒要了,嘖嘖嘖,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我現在回去?不過,再把人家喊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了。」周延平恨恨道,分外可惜。
此前四人跟賓館那邊要燒烤用品時,人家管廚房的人都已經上床睡覺了。不過,那位脾氣好,還特意著衣起床給一行人行了方便。可現在再回去打擾人家,著實是不太好了。
「算了,算了,差不多就行了,真把我當種豬喂呢?」徐蒼道。
「嘿嘿,不是看你虛嘛。」周延平坐在徐蒼旁邊的石頭上:「徐蒼啊,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了,以後還要承蒙你關照了。」
徐蒼嘴裡還叼著半塊腰子,含混不清道:「周哥,你這才喝了多少就開始說胡話了?」
「他可不是說胡話,他腦子清醒著呢。」剛在撿柴火的馬誠將東西往旁邊一扔,似笑非笑地坐下,飲下一杯酒暖暖身子:「你可別看周延平大大咧咧,心眼可多著呢。放在以前,他說承蒙你關照,或許還真是句胡話,可現在不同了,這是實實在在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