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發福,一股子放蕩不羈的富豪酒鬼模樣,白柃立刻端正了態度,因為這是寄信給自己的委託人·費根。
另一個,則是白柃不認識的青年,旅行商人打扮,樣貌和氣質都不賴。精神力比凡人要高不少,約有二階的水平。看不出是隱藏了,還是就這麼一點實力。
倒是獄卒抬起了手,對著那邊揮個不停,青年也一臉驚訝地抬手回應。
罕銀之矢同樣察覺到了,有位不凡的大人物突然出現,但一打聽發現是費根暗中找的人,便帶著一幫相關人士,趕緊趕來。
路上,他和路奕談著報酬的事。
路奕沒有仗著功績討要好處,是這位老領主主動提的,他並沒有蠢到會去得罪這種摸不到底的人,反而該留個好印象。
“我們這裡,物資因為這場儀式而損失很大,所以只能支付金舍客勒,另外,這些因你而獲救的商會和大人物,想必都願意送你一個人情。”
“唔……”
路奕更想要靈魂金沙之類的材料,因為全部用光了,而沒有這東西,魔法師的鍛鍊就無法繼續。至於金舍客勒,上次繳獲的還剩將近兩千枚。
罕銀之矢又說:“我知道,你這樣的人不會缺乏金錢。那這樣吧,我去和商會談,給你大額的代金券。在其他任何沒遭難的地方,你都可以用它去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行吧,這樣靈活一些。”
“那之後我就去和各家商會代表,商談這個具體數額……我承諾至少會是一萬枚金舍客勒的額度。”
路奕悄悄發現,一旁的費根像是被這個數額噎到一樣驚訝。從他這種富豪階層的反應來看,這個數字應該很豐厚了。於是路奕點頭,沒有討價還價。
罕銀之矢又心如刀割地說:“我個人也會給些謝禮,希望你們取走命運卡,就徹底遠離這片多災多難的荒漠,我只想安穩度過晚年。”
“災難又不是我們帶來的……我們也是受害者啊。”路奕必須要反駁這一點,並不是所有來到異世界的人,都應該承受那種移動人形天災的待遇。
稍微探討了一下謝禮的具體情況後,他們來到罕銀之矢的小屋子前。
除了立刻高興地站來自己身邊的獄卒,路奕還發現,這裡有位不凡的女性。幾乎看不清她的臉,但有種感覺,如果不懷好意地直視她,靈魂就會馬上凍成冰棒。
除了什麼都感覺不到的費根比較輕鬆,路奕他們三個,都覺得壓力巨大。
螢最先走到了前頭,他拔出腰間的一把刀,那戰戰兢兢的架勢,就像第一次參加豪華晚宴的窮小子,什麼都不懂。看得出,他是要行一個大型、複雜的禮儀。
可第一個還沒有做完,就被白柃瞪了回去。
“你就是跟著七席研習雙刀,在組織里名氣不小的天才嗎?”
“是、是的!我叫螢……祝老前輩您……”
“老……前輩?我只是比你多活了一點點歲月。按我們薄暮餘暉的光榮傳統,這時候,該以稱號或席位來稱呼。七席是怎麼教你的?愚蠢而沒有禮貌。”
費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路奕,低聲道:“女人都這樣,不喜歡被說老。”
當然被人家聽見了,於是,一個極寒的眼神投射而來,像是時間都被凍結緩慢。
“這就是你的態度?委託人。”
“……薄暮餘暉的傳奇人物,悖論與歷史的斬斷者!別來無恙!您永遠都是這麼冰冷、美貌、年輕!恐怕再過一千年,也會有人如此誇您的。”
可能是兩千年前就被人這麼誇膩了,白柃身子微微一側,將那背上那把巨劍的鋒銳亮了出來。無言的威脅,卻足以斬斷費根聒噪的舌頭。
“我倒是老了。”一把蒼老的聲音自然而然地搭了進來。
“是你沒有尋求過延續生命的手段,罕銀之矢。”
“我只是遵循自然……”
“上次見面,是在夢精靈的庭院,一起討伐史詩級‘厭倦者’的時候了吧……我記得那會兒的你挺年輕。”
罕銀之矢不想懷舊,一笑帶過,然後直指正題:“好了,你來是為了無疆的鷹?”
費根斜瞪著罕銀之矢,厲聲道:“是我請她來調查的,我覺得某個混賬老頭辦事的水平很劣質,所以請了連你也該畏懼的大人物來辦。別忘了,死掉的……是我唯一的摯友。”
他本想反駁幾句,但認真一想,自己的領地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被這麼侮辱也無法反駁。確實,是沒有保護好領地,還有領地裡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