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李路宵衣旰食,勵精圖治,他建立的大英王朝也算是國泰民安,稱得上太平盛世。就在人們的歡慶聲中,京都碎葉街頭出現了一處與盛世景象極不協調的風景。
一位六旬左右的漢化胡人老翁,身穿一件白色長袍,長袍後面有一個大“冤”字,前面是一份狀子,老翁聲淚俱下地向過往行人訴說兒子的冤情。
老人姓葉,弗州(位置大約在後世的毛子國下諾夫哥羅德附近)人氏,出身於保加爾部族,後來因為英軍征服了東歐平原,他們一家全部接受了漢化,他有個兒子叫葉子非,是弗州巡警隊的一個巡警。
一天,葉子非身帶佩刀,出門公辦,經過弗州一家客店,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他打算填飽肚子,再去趕路,酒菜用過,頓覺頭昏目眩,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第二天早早起來上路,無緣無故被人當成殺人犯,扭送進了官府。
原來,那天夜裡,老闆娘回了孃家,客店老闆張嵩被人殺死在床上。住店的客人中,除葉子非離店,其餘人都在店內。
客店的夥計,一個叫克拉蘇斯的阿瓦爾人臨危不亂,他首先懷疑葉子非,認定葉子非殺死張嵩,趁人們還未起床就倉皇逃竄了。
這個克拉蘇斯頗有心計,他一面讓人看住店裡的客人,一個也不許離開,留作人證,一面帶人追趕葉子非,捉拿兇手。好在葉子非並未走遠,一會兒就被追上了,從葉子非身上搜出了一把血跡斑斑的佩刀,這下子人、證俱獲。
弗州刺史升堂審案,看了殺人兇器,驗了張嵩身上的刀痕,傳了人證,當堂將葉子非定為殺人兇犯。葉子非拒不招供,弗州刺史大衛惱怒,施用酷刑,屈打成招,將葉子非打入死囚牢,並且將結果彙報給了碎葉的法務部,只等法務部批文一到,就開刀問斬。
葉子非判了斬刑,葉父深知兒子的為人,決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可弗州刺史定的鐵案,要解救兒子,談何容易!
他不忍心看著兒子做冤死鬼,要拼命為兒子申冤。葉父闖州過府,向上申訴,終因殺死張嵩的兇器是葉子非的佩刀,葉子非又身帶佩刀,倉皇逃竄,可謂鐵證如山,不能翻案。老人只好身背狀子,上帝京碎葉去告御狀。
雖然李路很親民,但是他的皇宮也不是葉父這樣的平民百姓能隨便進出的。葉父無法見到李路,心想,“我雖然見不著陛下,可以見碎葉的父老,不如將兒子的冤情公佈於眾,造成影響,或許能引起官府的重視,說不準還能驚動陛下。”
於是他買了一件白袍,咬破食指,在白袍的背面寫了個大“冤”字,又用自己的點點鮮血,在白袍的正面寫成了一份血淚交融的狀子。他將白袍穿在身上,每天往來於碎葉街市,向人們訴說兒子的冤情。
行人看著狀子,聽著老人訴說,被老人的愛子之心所感動,為葉子非的冤屈鳴不平,只是他們無能為力,一個個搖頭嘆氣,留下一片同情聲。
圍觀的人群中,有位中年漢子,雖穿一身布衣,卻氣度不凡。他上前問老人:“老人家!您兒子有如此冤屈,為啥不到法務部申訴?”
“哎,小老兒也曾去過法務部衙門,官家的人也接受了小老兒的狀紙,可是他們在審理之後卻認為我兒就是殺人兇手,嗚嗚嗚!”老人可憐巴巴地說道,一個白人老頭,開口小老兒,閉口小老兒,話裡話外一副漢家老漢的做派,這就是李路漢化的結果。
中年漢子皺起了眉頭,他又問道,“老人家,你確信你兒子是無辜的,是蒙冤入獄?”
“這位先生,咱們漢人有句老話,叫知子莫若父,我兒子什麼樣的人,小老兒還不知道?更別提他還是一個巡警,是個公差,您說他和死者素無交集,又怎麼會…..”老頭兒說說眼圈紅了,說真的,他都有些絕望了。
中年漢子想了一會,拿出來一把摺扇,遞給了葉父,“老人家,也許我能幫你一把,這樣吧,我這兒有把摺扇,明天您帶著它進宮,自然能見到當今天子。”
“您是……”
“我是那位天子的好友,到時他會見您的。”中年人說完,離開了老人,消失在行人之中。
第二天,葉父拿著摺扇,順利地進了皇宮,在大殿之上遞上狀子,跪在地上向李路鳴冤。李路讓他平身,他抬頭一看,龍椅上端坐的竟是昨天贈扇之人。葉父終於明白,昨天遇上的是微服私訪的大英天子李路。
李路親自詢問了葉子非的案情,立即傳旨,命法務部尚書姜明親自複審,要姜明將複審情況隨時奏報。
姜明將葉子非從弗州提到碎葉,初審時,葉子非一口咬定是他殺死了張嵩,後來又說他沒有殺人,他是被人冤枉的,可他又說不出一點翻供的依據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