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位世子爺還徑直將他帶到了梳妝檯旁邊。讓他坐下,自己卻轉過屏風,一會手中多了一根長如手臂,顏色猩紅的絲帶。
扎頭用的絲帶,猩紅色。又遇露出了苦笑。這猩紅的絲帶,給他配上,真是絕配。
滿頭白髮,一襲白衣,一條堪比腿長的猩紅色束髮緞帶,真是像極了冬天蒼茫白雪中的一剪紅梅,嬌豔。
此時他又能說什麼呢。
果然,南喬拿著紅色絲帶,在他的頭髮上比劃來比劃去。
又遇不說話,也沒有動。不得不說,他此時對南喬的寵愛甚至超過了對當年的無言。
畢竟三日以後,就是南喬大婚的日子,他這素衣縞素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妥。一根紅綢做髮帶,也算是喜慶些。
一想到南喬要大婚,又遇的心裡就抽筋一般疼。
南喬剛剛將紅綢髮帶綁上,外面有僕人急匆匆的腳步聲,隔著屏風的聲音道:“世子,侯爺侯爺他……”
“好,我馬上來。”南喬說著,伸手拉起又遇就走。
又遇小聲道:“合適嗎?”他的意思是他一個外人,在老侯爺危險之時貿然前去不太合適。
“我見到你時不由自主眼中落淚,你一定是我極重要的人。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又遇便不再遲疑,腳下生風一般跟緊南喬。
老侯爺果然危急。
又遇一看,心下嘆息,老侯爺的病已無回天之力。他的陽壽今晚怕就盡了。
南喬松了拉著又遇的手,跪在侯爺的榻前,道:“父親,兒回來了,給您帶回來了棲仙谷的藥,馬上就煎好了。”
又遇看得出來,南喬和老侯爺的感情深厚。
老侯爺閉了閉眼睛,努力牽強地笑了笑,“我要隨你娘去了,留下吾兒孤單了。”
眼睛裡盡是不捨。
據說老侯爺老年得子,南喬生下來不久,母親因歲數大,精力耗盡,不久就過世了,是老侯爺將他拉扯長大。
“父親會好起來的。”南喬眼圈紅了。
“吾兒帶了友人回來了?”
“是的父親,我終於有朋友了。”
“吾兒年少孤高,終於願意交朋友了,為父離去也稍稍安心了。”說著老侯爺眼角滑下淚來。
南喬一伸手拉到又遇的衣衫,將他拉至老侯爺的榻前,道:“他是又遇。我的好友。”
又遇身體有些僵直,硬生生跪下,噗通一聲,聽著都疼。
還不待說話,老侯爺牽強費力地微微笑了笑,“是個好孩子。”
說著也許是因為激動,也許是因為氣息不支,突然大口喘氣。
又遇慌忙暗中給他度了氣。
若無其事地也牽動嘴角努力笑了一下。不合時宜地慌忙問候道:“侯爺吉祥。”
老侯爺平息了些,努力微笑道:“我兒南喬生性單純,不愛結交。如今能有你這樣俊美朋友,是他的福氣。外人雖看我兒有些孤高,其實他極單純善良。小公子莫要誤會了他。”
“不會。侯爺會沒事的。”又遇趕忙搭話。
說了句違心的話,他慌張地趕忙又跪地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
突然間又遇感覺袖中的離魂劍動了一下,又遇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