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了心中亦是驚愕,但是又裝作無視,看看那小牧童甚是可愛,摸摸他的頭道:“下次可要小心。”說罷拿出糖來給了孩子。
三人見得混亂值得安頓好了牧童和牛,方才出發。
那健碩男子他姓呼延,名午,字端陽,是開國名將呼延贊之後,水泊梁山呼延灼之孫,他的祖父和父親相繼在對戰金人的戰役中陣亡,家中只有一位母親,朝廷感念其功勳特意讓呼延午承襲了祖父官職,他也知學無止境,於是便去了當代大儒朱熹奉朝廷之命建立的太學院讀書。
在太學院是臨安最有盛名的書院,讀書的人分兩類,一類是膏粱子弟家中要麼是大官,要麼是鉅商,培養出來的人才將來也多半是國家棟梁;還有一類是忠良遺孤,家中無父無母,只有朝廷救濟才行,朝廷為了感念他們先人的功績開辦學堂培養他們,這些遺孤讀書一半是為了自己,一半是為了朝廷。三人之中除了呼延午,其餘兩個顯然就是後者。
那個俊朗少年名叫林升,字雲友,不知是誰的遺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叫林升,因為是孤兒,遭到冷眼也屬正常,索性天養活,於是便豁達開朗,雖然身無長物但是不失為君子。
思思姑娘名叫香思,也不知道誰的遺孤,仍未及笄,因天生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常常遭到女子妒恨,且身體不好,力氣太小便經常遭到毒打;平日裡極少與同學來往,便聽得傳聞她有失貞潔,與野男人廝混,為此也遭到了朱熹反感,卻無奈她風姿綽約,名動京華終於被當朝皇帝的兩個皇儲看上,於是便經常往來這兩個皇儲府上。此日便是林升和呼延午二人奉命護送她到,崇國公趙璩府上。
月上柳梢,崇國公府門朱燈明照,威嚴的立著一對石獅子,門楣極高,在這巨大門楣和巨大石獅子下面,把這個叫做香思的女孩顯得極為渺小,她的面紗沒等被微風吹起,便又被她伸出的玉指僅僅按住。林升抬眼一看眉頭輕皺,似有話說,卻有欲語還休。
“呼延將軍,林公子,就到這裡吧,多謝二位護送了。”香思文靜的回了一個萬福禮。
二人還禮,呼延午道:“姑娘保重。”
香思亦步亦趨的走進崇國公府,四周守衛緊緊盯著她,架起鋼刀,似乎這女孩多有異動,便會被一刀挑開胸膛一般。
林升於呼延午同香思作別,行至孤山,已然燈火通明呼延午道:“香思姑娘,多好的女孩,先不說樣貌,單說氣質雖然冷了點,但是也真是可惜了。”
林升搖搖扇子若有所思,想起接住牧童只是二人眼眸對視,和留意了她身上的細節不由說道:“哎喲,大哥,你可是聽了外人言語?以前聽學院的其他女子說,香思姑娘在外面的那些醜事,我便有些懷疑情況不真,今日見了她本人,方才知道那些都是虛言!”
呼延午道:虛言?賢弟你莫非是對這姑娘動了念頭?
“如此美人,何人又能把持的住呢?說正經的,我通醫術,香思姑娘從身姿,步伐和少女無異,而且她的眼眸清澈,聲音乾淨,而且接牧童之時,她露出了胳膊,那裡還點著守宮砂。所以她絕非傳言的那般不堪!”林升心思一向細膩,平時雖常開玩笑,但是說話很有分量。
“原來如此,我說別人說她是非的時候,你那麼不喜歡聽呢?原來你一直有所懷疑。”那呼延端陽有一些疑問。
“當時不瞭解,所以不敢妄下論斷,今日見了本尊,著實讓我很欣賞。”林升言語淡然。
“欣賞?此話很少從你的口中說出啊賢弟!”
“哈哈,大哥你沒覺得這個女子,很堅毅嗎?她無父母,被朝廷收養,好一點可以來太學院讀書,將來或許能嫁的好些,若是哪一天過得不好,便會做了官妓;從小就一直受著冷眼,而堅強的活著,她的面紗遮改的不單是她的容顏,其實還有,臉上被打出傷痕。不僅是臉上,還有脖子和後腦的淤青,胳膊上的,腰上面的,還有腿上面的。”林升神色略有深沉。
“什麼!竟然如此!這個姑娘也太過艱辛了吧,對了雲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呼延端陽問到。
“很簡單,這個女孩走路時很小心,刻意的保護了幾個部位,我就斷定她是有傷的。”林升笑了笑,沒說什麼。
二人正走著,突然看見一隊兵甲頭戴大簷帽各持弓箭,從白堤上奔跑過去,情形緊急;未來得及詢問,又來了幾隊人馬又拿長槍的,有拿套索的,有拿盾刀的跟著前面的軍隊跑向崇國公府。
林升嬉笑道:“什麼事情這麼急,難道是香思姑娘給崇國公殺了?”
呼延午有官職他號令的了士兵,他攔住一隊校尉到:“發生何事!如此焦急!”
士兵道:“剛才,剛才接到飛鴿傳書,崇國公府接到了,盜俠嶽清明的信!說今晚子時三刻,嶽清明準時來崇國公府偷走香思姑娘!!”
呼延午聽了這訊息大驚:“什麼!!盜俠嶽清明,偷東西怎麼偷到了崇國公府!!而且這回還偷人!!”
士兵道:“正是,正是,訊息千真萬確,確實是崇國公府給我們的信鴿!”
呼延午打發了士兵,便開始交際起來,他掐著腰和林升道:“雲友,大事不好啊!你說岳清明為何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
林升疑問:“大哥莫慌,請問這個盜俠嶽清明是誰?”
呼延午神色凝重道:“他是江湖上近些年出現的一個神偷,長期劫富濟貧,速來以俠義聞名,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幫派或多或少,都受過他的幫助,他有時出手會提前告知對方,自己的謀劃,當做炫耀,事成之後一定會留下一支木筆花,而且從未失手,他是俠義道上的人,我也是對他觸怒朝廷的事情感到驚訝!”
林升驚道:“世上還有這等奇人?我倒想會他一會。”俊朗的面龐露出一絲微笑,可這笑意又瞬間沉默在這燈火瀰漫的夜色,他輕搖摺扇似乎開始謀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