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鎮東侯迅速否定了自己的念頭:“克林頓當年也在電視裡痛哭流涕,向著全美國百姓哭訴說他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求大家寬恕他。看來對著權利來源痛哭是一種人類的本能,作為外人看起來固然覺得不妥,但權利來源和享用者會覺得裡所應當吧。”鎮東侯想起那個被破門出教的德國國王,雖然事實證明他一肚子的怨毒,不過他確實能像個低眉順眼的小媳婦般的在教皇門前一跪就是七天:“不同的是神仙能看穿人心,所以徒弟們只好真心實意地痛哭流涕了,真是神仙,居然無罪被罰跪幾天幾夜都能真心實意地流淚,果然和我這種凡夫俗子不同……在中國叫君父臣子、在西方叫教皇和國王,在仙俠世界叫師徒、在現代社會這就叫施虐狂和受虐狂……”
鎮東侯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在神遊太虛了,他連忙把注意力拉回來去看棋盤……
“什麼手巾,簡直就是洗腳布。”賀寶刀的應對讓鎮東侯感到劇烈的痛苦,他在心中咒罵著自己的上一步,餘光仍注意到賀寶刀那認真的目光。這注視讓鎮東侯感到無法狠下心,口中無意識地做出應答的同時,鎮東侯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不能用未來的標準來評判這些人,不能把國家軍隊私人化,如果用未來的標準,毛帥還有我都是該死的叛國者;但我也不能用古代的標準來評判這些人,朕即國家,用古代的標準我還是該死的叛國者。在不同的場合,必須用兩種不同的標準評判我本人,所以我也得寬容其他人……”
……
“金求德怎麼樣?”李雲睿向趙慢熊問道,今天他在趙慢熊的書房裡等了對方一下午,直到晚上才見到剛和金求德密議返回的主人。
“絕對是大人的人。”趙慢熊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輕鬆,這些日子裡他和金求德討論了很多行動細節。
“也就是說,直衛仍然緊緊握在大人手中嘍?”李雲睿的表情十分嚴肅,這個問題事關鎮東侯留在京師安全與否,更關係著鎮東侯後續的行動。
“是的,金求德對大人死心塌地。”趙慢熊掃了一眼李雲睿,問道:“今天你來找我何事?”
“發現一批可能私通闖營的人。”李雲睿從信函中掏出一份名單交給趙慢熊,上面列著密密麻麻的人名、他們的職務和履歷。
“大人知道麼?”趙慢熊一邊看一邊問道。
“大人已經過目了。”
“哦。”名單上的一個人名引起了趙慢熊的注意,他停止瀏覽把這個人名指給李雲睿看:“這個金滿蒼,難道是我想的那個人嗎?”
“是的。”李雲睿正色答道。
“他不是拜王啟年做乾爹,還出任救火營一個隊官的嗎?”
“是的。”李雲睿仍一絲不苟的答道。
“你說大人知道了。”趙慢熊抬起頭:“大人有什麼示下?”
“大人說由趙兄全權負責,讓我來問你。”
“哦。”趙慢熊對這個回答沒有感到非常意外,他略一沉思:“金滿蒼為什麼要怎麼做?你是如何確認的?”
“他報名教導隊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籍貫在濟南附近,結果後來卻突然改口了,”李雲睿一向自命記性非凡,雖然歲數這麼大了但絕對稱得上是寶刀不老:“我心裡奇怪就把教導隊當年教過他的幾個教官找來問話,他們回憶了一會兒,紛紛想起金滿蒼確實說自己是濟南人,我就知道我不會記錯嘛。”
“濟南哪裡?”趙慢熊的眼光閃爍了一下。
“就是王啟年屠的那裡。”李雲睿一聲冷笑。
“哦——”
“之前我曾派他監視過幾個教導隊的不穩之人,那幾個人都在他監視之後逃去許平那裡了,當時我沒覺得太不對勁,你也知道那個時候太亂了,監視他們的也不止金滿蒼一個。可是我仔細一查,這幾個人都挑金滿蒼回山東的時候跑的,而且其中有個傢伙本來一向大嘴巴,但就在我讓金滿蒼監視他以後突然變了一個人,一直到逃走前始終嚴守口風、滴水不漏。”李雲睿又是一聲冷笑,他秘密調查了一些其他的背景資料,很快就猜到了金滿蒼想幹什麼:“這傢伙,拜乾爹的時候連姓都沒改,顯然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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