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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節 突擊

餘深河的舉動讓眾將都心中慘然,在餘深河倒到最後幾個口袋時,他們一起向天使跪下,齊聲為他們的大帥求情:“求天使指點一條活路吧。”

這時餘深河已經把最後一個口袋倒乾淨,他提著一個乾癟的空布袋站起身,望著天使說道:“我師新敗,實在沒有更多的了,軍中所有餉銀都在此處,若我餘深河再有一兩私藏,天誅地滅!”

這時天使已經不像方才那般憤怒了,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安慰餘深河道:“侯爺不必如此。”他走過去拉餘深河還座,這種斯文掃地的行賄方式天使之前是聞所未聞,現在既然知道對方是個粗鄙無文的武夫,那方才的惱怒也就消去了大半。

“侯爺的難處下官在朝中的時候確實不知道,”望著一地白得耀眼的紋銀,天使的話也變得客氣起來:“但今日到侯爺軍中一見,果然是另有苦衷,侯爺放心,下官回去一定會向丞相和內閣稟告。”

見餘深河沉默不語,天使以為對方還不放心,便拍胸脯道:“下官這便寫奏章,急奏內閣,侯爺的難處是下官親眼所見,確實不能莽撞反攻武漢,這個下官一定會盡力為侯爺說明,丞相和內閣也一定會體諒的。”

“唉——”餘深河長嘆一聲,表情也一下子也顯得輕鬆了:“將士們的這些軍餉,果然能為我換來一條活路嗎?”

說完後餘深河就走向那堆小銀山,此時他還把剛才那最後一個布口袋提在手裡,他走到銀山邊蹲下就開始往口袋裡撿銀子:“末將為天使把這些銀子收起來。”

“怎敢要侯爺操勞?”天使連忙跑上前去想把餘深河拉起來。

第一下沒能拉動,再拉的時候餘深河已經把口袋裝滿了,他霍地站起身,一口袋掄了個滿圓砸在天使頭上,大叫道:“怎敢不為天使效力?末將是不要命了嗎?”

裝滿銀子的口袋砸在頭上,登時就是血光四濺,使者抱著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餘深河用盡力氣把銀口袋一下下地砸下去,口中還不停地叫嚷著:“不就是要銀子麼?給你,都給你了!”

眾將都被驚動目瞪口呆,等那殺豬般得聲音漸漸減弱後,才有人跳起來要去拉餘深河,但這時天使已經癱軟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頭頸都被砸得血肉模糊。半個身體上都是鮮血的餘深河盯著那屍體看著,手中的布口袋也被抽破,染滿鮮血的銀子正從中掉出。

雖然天使的頭已經被砸爛,但一個部將還是抱著萬一的想法蹲下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良久後絕望地抬頭對著餘深河叫道:“侯爺!毆殺天使,這事如何了得啊?”

“你們,”餘深河用袖口擦擦滿臉的血,冷冷地說道:“帶軍隊去投晉王。”

“那侯爺您怎麼辦?”

“我自有分寸。”

……

餘深河打死天使後,帶著兩個姓江的弟弟和一些心腹衛士逃去明軍,南方報紙立刻廣為傳播此事,而南明也依照前言表示會承認餘深河的侯爵身份,並每歲發給他侯爵級別的俸祿。制憲會議赦免了餘深河帶去的二十幾個人,表示他們已經在南明國法的保護之下,任何人如果傷害他們都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北京方面接報後,立刻把餘家和江家的人統統下獄準備治罪,許平連忙上書替他們求饒,卻遭到嚴厲的反駁,讓他閉門思過不要再替反賊說話。

但還沒有來得及處置這些反賊家屬,南明軍方突然發動了一次營救性的奇襲,訓練多時的空降突擊隊第一次派上用場,空軍挑了個風向合適的日子,透過塘沽外的艦隊大搖大擺地一路飛到北京,然後索降進攻監獄。

雖然天津方面已經見過氣球,但是北京的獄卒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所以突擊隊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守衛者和周圍的百姓紛紛對著裝扮成天兵天將的明軍突擊隊磕頭祈禱。打扮成李天王的突擊隊長單手託著寶塔,穿著戲服大搖大擺地坐在獄卒前,一聲喝令就讓他們乖乖地把人犯都帶了出來,然後目送著天兵天將押送著人犯去接受“天罰”。等突擊隊員和餘家、江家兩族人登上飛艇揚長而去後很久,很多人還沒有搞清楚這異像倒是兇是吉——大部分人認為是吉,因為天兵天將是特意顯靈來替大順天罰它的叛徒的。

順王和丞相府中倒是有幾個有見識的人,但這些人太晚才讓其他人相信飛走的那個東西使他們在南方或者天津見過的明軍新式兵器,而這時沒有任何空軍或防空武器的順軍也只能對飛艇徒呼奈何。

……

營救行動當然被空軍在南明媒體前大吹特吹,一時間空降突擊隊又成了新的熱門話題,不再當初飛艇和鐵甲艦之下,而飛艇也因此沾光再次被百姓所提起,本來隨著時間日久大家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武器,今天突然發現它原來還可以帶來更多的傳奇。負責這次行動的突擊隊指揮官更是傳奇中的傳奇,他裝成託塔李天王的姿態去命令順軍釋放人犯被譽為一身都是膽,南方的說書先生還為他製造了新的評書段子。

無論是得意的國防部、空軍分部,還是一日揚名天下的空降突擊隊指揮官,他們沒有忘記當初薛山議員的高瞻遠矚,制憲會議為此功績頒發勳章時沒有少了他的一塊,尤其是激動的突擊隊隊長,更是多次在媒體前提到薛山薛大夫,表示沒有他就沒有空降突擊隊,也就不會有自己立功的機會。

在媒體為軍方的功績而歡呼,並且齊聲嘲笑順軍的無能,並公開建議軍方應該考慮突擊順王結束這場戰爭時(其實這個是做不到的,順王身邊有認識飛艇的人)。工黨內閣正極力把這個大功據為己有,而反對黨則義正言辭地指出薛山大夫不是工黨成員,而且工黨當初還曾對空軍有過許多微詞——國民黨和東林黨都選擇性遺忘了自己之前對空軍的懷疑言論。

與熱烈的南明輿論相比,順方則受到的相當的震動,餘深河作為侯爵級的高官投奔南方已經給順廷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而這次奇襲行動更是加劇了這個影響,讓那些因為軍事形勢不利而心存異志的人更加動搖。

李順方面唯一能和南明媒體爭鋒的《遼東人民觀察家》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作出什麼有力回應,因為遼藩剛剛從災害中掙扎出來,現在《觀察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化不利為有利,對此事進行正面宣傳中。

主筆易成給此事定下的基本調子是:(因為引用海水灌溉而造成)大面積耕地突發性鹽鹼化、本來肥沃的土地在短短一年內就變得寸草不生是中華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災難,而遼藩成功地克服了這種前所未見的災難,充分說明遼東實行的同工同酬制度的優越先進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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