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夜色如墨，冷風蕭瑟。

楊婧走到巷口，“好了，就送到這裡吧，你回去吧。”

“好，明日見。”

“明日見。”她低聲回了一句，很快便走進了巷口，等到轉角，微微偏過頭一看，極快縮回了腦袋。

“咚咚咚，咚咚。”

春濃很快拉開了門。

這是她與春濃的暗號，三長兩短。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我和藍公子都要滿大街去找人了！”

楊婧一邊走進，一邊將身上沾了一身灰的外衫脫下，“怎麼樣？我讓你去打聽的訊息，打聽到沒有？”

“打聽到了！”

藍啟明聞聲從灶房裡探出頭，“主子回來了？用過晚飯沒有？飯還熱著呢。”

楊婧搖頭，“吃了一些，不過又餓了，正好再嚐嚐你的手藝。”

春濃被吃的話題一帶，連忙茶插話道：“小姐，藍公子的手藝真的超級好！他做的豆腐魚完全吃不出腥味，可香了！只可惜今日小姐沒回來，藍公子不讓我多吃，一會兒我也配你吃點吧！”

“你這個小饞鬼。”她笑著罵道。

逼仄的小屋裡響起歡聲笑語聲。

一方油燈孤零零的燃著，不時發出畢啵聲。

楊婧用剪刀剪去彎下腰的燈芯，看藍啟明走來，問：“怎麼還沒睡？”

“主子，你明日當真就要成親了？”

“是啊。”

藍啟明面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總之很奇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擔心，這事我自有安排。”

藍啟明不好再說，“主子心裡有底就好，對了，今日有個自稱公孫裡的，送來了兩車東西，主子不在，我也不敢私自決定，只好讓他們明日再來。”

“他還真給我送嫁妝來了。”她笑出聲。

“可是，主子。”藍啟明欲言又止，“假若主子就這麼什麼也不帶的嫁過去了，日後...會不會？”

楊婧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

“這事我想過了，待此事一了，我們便專心做好藥鋪，臨安那邊還等著你回去兼顧的，我也不好一直將你留在這裡，只是這幾日雜事太多，怕是要辛苦你了。”

“主子這是哪裡的話，當初若不是因為主子的費心點撥，我又怎會有今日？今時今日，主子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叫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藍啟明言辭懇切，說得極為煽情。

楊婧卻不好意思消受，“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當初也只是看出了你不同於常人的能力，所以想要收為己用，如今你將我家中的產業打理的這樣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過你呢！”

兩人說了一夜的話，楊婧把自己心中對藥鋪未來的發展方向也細細講給了藍啟明聽。

按照她的計劃，開辦藥鋪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如何擴大藥材的南北輸送，打響“病除藥鋪”的名頭。

只要藥鋪一日未在柳州站穩腳跟，前前後後便總會有不少麻煩自動找上門，要想盡快穩定下來，專心研製藥材，還得拿出點實力來震懾出八方來客。

平日裡楊婧話不多，人也很懶，就說藍啟明來的這幾日，她橫豎都是在外閒逛，並沒有做什麼要緊事，也看上去一副甩手掌櫃模樣，這本讓藍啟明有些憂心。

可今夜一談，也讓他對日後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難得他們二人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

屋外的打更聲響了兩遍了。

“時候也不早了，該睡了。”楊婧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小木窗外，月明星稀，秋蟬也快活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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