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夏,豔陽高照。
蘇長安與花非昨三人終於回到了西涼,過了西嶺關,離永寧不過兩千裡,以三人的腳程,兩日不到便可至永寧關。
一路上他們也聽人提及過永寧關外越聚越多的蠻軍,但好在這些蠻軍暫時沒有攻城的意思。他們依舊在等待某些蘇長安不知道的契機,但同時,蘇長安也隱隱感覺到,這樣的日子並不會太遠了。
所以,三人並沒有因為入了西涼而有半分懈怠,他們依舊在全力奔走。
相比於花非昨與羅玉兒,蘇長安此刻更是顯得心事重重。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回想當日左玉城與他說過的那些話。
司馬詡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他固然不會完全相信左玉城的言論,可他還是忍不住與花非昨羅玉兒詢問當年天璣師叔祖的行蹤。
天權天樞,死於蠻王之手。
天璇死於摘星樓陸離塵之手。
搖光死於梧桐或者自己之手。
玉衡開陽自不用提,可天璣...卻是真正的不知所蹤。
直到被蘇長安問起,這二人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意識到,自己的師尊們當年對於天璣師叔的行蹤模稜兩可,但那時又正值天嵐風雨搖曳之時,二人年幼,根本未做多想。
因此再所難免,在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蘇長安的心沉了下去,對於司馬詡的身份愈發迷惑。
可這樣的事情畢竟沒有根據,只是他的猜測,他也未有聲張,只是獨自一人瞎琢磨著。
帶著這樣的疑惑,三人終於在兩日之後如期抵達了永寧關。
關內的情況與蘇長安三人之前說預料的相差無幾,士卒調動頻繁,人員往來皆帶著焦急的神色,想來西涼與蠻族這一戰已是箭在弦上,在所難免。
一想到此戰之後,包括他們在內這數萬人所存著不過寥寥,蘇長安的心便沉了下去。
戰爭,永遠都是用血肉堆積的博弈,而目的,卻只是為了滿足少數人心底難以填滿的慾望。
所以他討厭聖皇,討厭蠻王,亦討厭那些虎視眈眈的神族。
而想要阻止這樣的戰爭,唯一的方法也是戰爭。
這是一個讓人苦惱的悖論。
蘇長安這麼想著,終於來到北通玄的府邸。
沒有猶豫,三人第一次時間敲響了府邸的大門。
因為幾乎所有的可用之兵都被調往了關頭佈防,作為神將的北通玄府邸,竟然也沒有半個護衛。
三人敲了半晌也未有得到回應,他們心底疑惑,暗道莫不是北通玄去了關頭?畢竟如今佔據緊張,他臨陣督導,倒也是情理之中。
三人不疑有他,也不曾有半點客氣,沒人應門,便自己推門而入。
待走進府邸之中,三人這才聽清從大廳之中隱隱傳來爭吵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