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之間的聯絡，有時候很明顯，有時候很玄妙。

聯絡之玄妙往往在於，你並不知道那聯絡的存在，但它會在某種狀態下顯現，然而你仍然無法明瞭它的機制是什麼。

成天在拔不出劍的情況下，有點下意識地就把手伸向了那張面具，他並沒有想很多，就是有點靈犀一動的感覺。

“成老師，你在幹什麼？”白柔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仍然只能疑惑。

對於白柔的問題，成天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他只是將那面具抓住，然後——然後那面具很快就不受成天掌控，自動飛離，自行地覆在了成天的臉上。

成天可以說眼睜睜地看著面具覆向自己的臉，在那面具貼上自己臉的一霎那，成天是驚恐的，但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當然，也沒有時間了，一切只在瞬息間。

成天的驚恐好像是多餘的，因為那面具覆在臉上時，並沒有什麼不佳的感覺，反倒是一種被注入某種力量後的那種讓人神清氣爽、心境洞明、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不過，白柔卻很驚恐，因為她看到那黃金面具覆在成天臉上，但也只是停滯了一霎那，接著就開始往成天的臉部滲透，像一個模子一樣逐漸地壓進了成天的面部，最終消失於無形。

這是什麼原理？

白柔本來很擔心，但卻馬上意識到，成天似乎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反而是非常沉浸享受的樣子，並且似乎根本不知道面具滲進了自己的臉部這一回事。

這是什麼鬼？

“轟！”

也就在那面具完全滲入成天臉部的一霎那，一聲巨響出來，一道光柱從玉石臺向上飛射而出，然後成天有點愕然地發現，他剛剛好像並沒有用力去拔，卻發現那劍已離開了玉石臺，此時正握在自己的手中，還在激烈地振動著。

令成天感到奇怪的是，這種振動似乎並不會讓劍脫手，也就是說，振動想表達的並不是要脫離成天的控制，而是表達著——某種激動？

慢慢地，劍身的振動舒緩了下來，成天手心出著汗，剛才似乎就是下意識地去用力地握住劍柄，這會才有所感覺，那種緊張也慢慢地緩和下來。

但成天的手仍然沒有放鬆，他閉著眼睛，慢慢地感知那劍柄在手中的感覺，是一種不願放開的感覺，是一種想握著它肆意揮灑的感覺——或許不需要任何劍式，只是隨心揮舞即可。

那是一種怎樣的劍法呢？

良久，在白柔疑惑的目光中，成天睜開了眼睛，他將劍樹立在眼前，從上到下的審視，然後，在劍身上靠近劍柄的地方，他發現了兩個字：煉赤。

“煉赤？”成天不由得說出聲來。

“什麼？煉赤劍？”白柔聽到了成天口中的兩個字，不由得驚撥出聲，這著實讓成天有些意外。

“煉赤劍，煉赤劍，難道那傳說是真的？”白柔自言自語道。

“什麼傳說？”成天本來是特別專注地在研究和感知手中的劍的，看白柔這有些失態的反映，不由得問了一句。

然而，還沒有等白柔回答，成天卻忽然感覺到，又有一股震動傳過來。

緊接著，“蓬”的一聲，那之前插著劍的玉石臺自動地裂了開來。

成天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裂開的玉石臺，很快就一動不動了，只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玉石裂開的所在。

“怎麼回事？”白柔再次發現了成天表現的異樣，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什麼都別問，問就是不知道——不是想隱瞞什麼，而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從那玉石裂開的空當看去，發現那空當已經形成了一汪如鏡的水面。

在這水面形成的“幕”中，一個與成天所知所見完全不同的畫面正在“放映”！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白柔此時已經站到了成天旁邊。

“這是什麼情況？”白柔疑惑地看著那玉石臺上呈現出來的活動的畫面。

“白老師，很多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但現在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成天說道，然後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白柔。

見成天看著自己，白柔不由得覺得有點心虛，她低聲地說：“成老師，我知道我確實有很多事情沒跟你說清楚，但這麼一小段時間發生的事，真的是超出了我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