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燈已經關了,透過房間映出來的不太明亮的床頭燈,我面前看到腳下那一坨……不,是洋娃娃,之前在我房間,後來讓小冬收走的那個洋娃娃。
“你踢到我了!”
空蕩蕩的走廊,聽到機械的女聲,經歷多多的我還是被激起了雞皮疙瘩。
那小冬,怎麼又把洋娃娃扔我門口了?
我回頭看向貼在我身後的仇詩人:“這洋娃娃有沒有問題?”
反正我看著這洋娃娃沒有黑氣,不像有生命有靈魂的樣子。
仇詩人眉頭微皺,抓著洋娃娃像在想著什麼,這時候又聽到尖叫聲了,很明顯是從梅麗和許貫洋的房間裡傳出來的,暫時也顧不上洋娃娃了,我把它往我房間裡一丟,拉著仇詩人往許貫洋的房間跑去。
剛靠近,殷湦的房門就開啟了,他走了出來,看了我一眼後,走到許貫洋房門口敲起門來:“貫洋?貫洋?”
與此同時,住在二樓的班戟、閆斌,還有徐英俊夫婦也聽到動靜上來了。
“怎麼回事?”閆斌這個重案組組長當先問道,並且來到房門口,隨時要破門的樣子。
這個時候,門開了,許貫洋臉色難看地走了出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知道,”許貫洋臉臭臭的,“梅麗也不知道怎麼的,睡得好好的突然把我叫起來,說她看到衛生間的馬桶冒出血來了,我進去一看,什麼都沒有,我懷疑她做噩夢了,哄她兩句想接著睡,她又叫著說我們的被子裡還藏了第三個人,媽的,床一共就那麼大,多個人我會不知道嗎,更何況她這麼說時,我立馬下床抖床被給她看了!”
許貫洋對女生原本是很有耐性的,他總自詡說他雖然不專情,可每個女人跟著他的時候,他都會好好對待的,像現在這樣連粗話都出來了,可見耐心都快被磨平了:“就在剛剛,你們知道嗎,她居然說天花板有人在看著她,還往她臉上滴血,我把燈都開啟了,什麼都沒看見……你們說她是不是神經病啊?”
“是不是神經病很難說,我們進去看看。”仇詩人冷靜地說著,當先從許貫洋身側進了房間,我隨後跟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穿著吊帶睡裙,梅麗性感的梅麗連床都不敢上去了,就縮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眼睛的視線固定在一個地方,不敢隨便亂看,生怕會再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走過去,輕輕碰了下她的肩,她嚇了一跳,一看是我,哀求地對我說:“我、我真的看到了,那女人眼睛都凸出來了,身上全是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騙人……”
“好好,現在大家都在,那個女人不會再出來了,沒事沒事。”
我輕聲安撫她兩句,然後轉頭朝仇詩人看去,對方也剛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我們望著彼此的視線裡,傳達著彼此看到的訊息。
梅麗身上的黑氣頗為跳躍,可見她情緒起伏很大,碰觸時壓抑,沒有什麼陰冷的氣息,可見她內心承受著驚嚇,那她應該沒有說謊,可能真看到了什麼。
然而,再看這房間,和我房間的佈置差不多,還是討人厭的深紫紅的窗簾,除此之外,房間很乾淨,仇詩人也跟我證實了這點,他沒在房間裡找到任何鬼怪。
什麼都沒有,要麼是人為的故意嚇梅麗的,要麼就如許貫洋所說的,梅麗神經有問題,出現幻境了?
“沒事的,你可能只是做惡夢了,然後受了點影響。”我接過仇詩人遞給我的水杯,看似乾淨澄亮的水,被仇詩人下了寧神符,可以驅除一些負面情緒,有安眠的效果,讓她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喝了水後,梅麗看起來好點了,在我的寬慰下,她重新上了床,躺了下去,我這才發現,他們床上也放著一個洋娃娃,跟我房間裡那個挺像,就是衣服不同。
誒,娃娃的衣服,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仇詩人將床上的娃娃取下來,丟到一旁的桌上,對許貫洋道:“這種人形的娃娃最好不要放在床上。”
“為什麼?”
“它會慢慢地吸走你的精氣,它也會想要活著。”
許貫洋打了個寒顫,隨後疑惑地道:“我怎麼記得,我睡覺前已經把這娃娃丟到床下了呀?”
“可能是梅麗之前起床時又撿回去了吧。”殷湦勸解道,“我看今天爬了一天的山是真累了,梅麗以前沒怎麼運動,乍然運動量多大,身體附和不了,這地方又是仿造那種中歐吸血鬼古堡的氛圍來建造的,她被嚇到了做噩夢很正常,現在沒事了,你既然把她帶過來,就好好照顧她。”
“知道了。”許貫洋雖還有點不耐,但並沒有拒絕。
“真是鬧騰,我估計啊,就是你把人家給累著的。”閆斌錘了許貫洋一拳,攬過班戟的肩膀,準備回房間接著睡,其他人也魚貫地走了出去,走在最後的我順手關門。
關門時,我下意識地回頭掃了一眼,看到空空的桌子,頓了下,想起那洋娃娃不是被扔在桌上嗎,怎麼不見了?我為了確認再回頭看一眼,就見那洋娃娃確實好好地在桌子上。
是我第一眼看錯了嗎?
“班瀾?”
外頭的班戟在喊我,我最終沒有再進去把洋娃娃抱出來,把門關上。
班戟看看我和仇詩人,再看看殷湦,對我說道:“你多留點心,別睡太死,我心頭總有點不太安寧。”
我點了點頭,然後班戟就和閆斌,跟徐英俊夫婦一起下樓回房間了,殷湦跟我們招呼一聲,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從一開始,他對我和仇詩人在一起的事,總表現得很平靜。
“啊湦。”我出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