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正面交手,從單于命令各部落撤退的命令,和遠方的哀嚎、投降之音。
他們就知道,這是他們戰勝不了的敵人。
頭曼見狀,思忖片刻,忽而哈哈大笑,笑得臨近的攣鞮部落勇士盡皆望來。
我們都這樣了,單于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哈哈哈,真是可笑!那逆子有勇無謀,秦軍善戰少智。若我來突圍,必要選擇羊群方向。像這等突圍,沒有糧草,不過是速死罷了!”
原本罩在眾人頭上的沮喪情緒稍微散去了一些,頭曼的歡喜帶動整個攣鞮部落歡喜。
見效果顯著,跨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頭曼故做一副高傲姿態。
“秦國仰仗兵器甲冑,月氏國仰仗馬匹,二者憑此戰力卓著。今日的黑甲敵軍既有秦器,又有月氏雙馬。就是一群女人,有了這兩樣也會厲害起來。仰仗外物的強大不是真正的強大,扒去他們的甲冑,奪走他們的雙馬,他們就會像是女人一樣,只能躺在地上,任你們肆意施為。”
圍在頭曼身邊,能清楚聽到頭曼言語的攣鞮部落眾人哈哈大笑,然後在身邊人的追問下將單于說的話重新說一遍,笑聲就擴散了。
口口相傳,笑聲不斷,沒過多久,攣鞮部落一掃低垂之意,盡皆昂頭挺胸笑嘻嘻。
是啊,仰仗外物算什麼?那不是憑藉自身實力贏的。
卸甲,單馬,一樣條件下,他們會把這些人如同女人一樣戲弄!
頭曼話語不斷被複述,這歡喜還在蔓延。
突然,一陣喊殺聲炸響在他們耳邊,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騎兵向著他們衝殺而來!
僅僅只是乍一接觸,攣鞮部落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旭日未生,東方既白。
夜色不再如同第一次研磨出來,黑到不能再黑的黑墨。
而是像二次兌了清水一樣,有些微微的可見度,能要他們隱隱約約看個大致模樣。
他們看到這支騎兵單馬衝陣!看到這支騎兵未穿甲冑!看到這支騎兵和他們一樣都是匈奴面孔!
二者條件一致,但他們卻敗了。
受驚而亂跑的羊群將攣鞮部落的軍陣,衝的越發亂了,不能立刻有效地組織起反衝鋒。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漢肌肉虯結,赤膊雙臂滿臉鮮血,拿著一把造型與屠宰刀極像的怪異大刀向他們衝了過來。
所過之處,腥風血雨,無一合之敵,硬生生在人群中蹚出了一條血路!
“吾乃冒頓王子麾下樊噲是也!”
跟在其身後的騎兵沿著這條血路突飛猛進,不斷擴大戰果。
他們望著那個衝在最前方的秦人,看著那寬闊的背影。
縱然身上沒有披著鐵甲,依舊是豪情萬丈!
將軍尚不畏死,吾等何以畏懼?殺!
哀嚎、慘叫,降臨攣鞮部落。
頭曼手腳冰涼,一時間有些呆愣住了。
馬蹄聲呢?為什麼沒有馬蹄聲?騎兵衝鋒怎麼沒有如打雷般的馬蹄聲?
“單于,快走啊!”
一眾親衛裹挾著頭曼單于,遠離突然出現的騎兵而去。
反應過來的頭曼第一時間矮下身子,躲在了親衛之中以防冷箭。
對一個萬夫長下達了為他斷後的命令後,被親衛保護著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