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喝了酒就醉了?”莫徵衍問道,何桑桑的確是覺得他醉了,就連齊簡也是,那一身的酒醺足以證明,可是他卻是道,“我告訴你,我一點也沒有醉,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一切都很順利,所以值得慶祝。”
說這話的時候,莫徵衍眼睛裡的光芒竟是格外的清晰。布醫反弟。
高興的日子,所以要慶祝,慶祝宋七月被判處十年刑期?何桑桑一怔,齊簡沉眸。
莫徵衍笑著直視他們,又是說著讓人似懂非懂的話語,“還沒結束,我不會醉。”
他口中的還沒結束,到底是什麼?何桑桑不明白,齊簡也是未明。最終撼動不了他,在他的命令下離開了書房。
凌晨的夜,在這個初秋到來的時候,竟也有些寂寥的感覺來,莫徵衍坐在書房裡,酒精能迷亂人的身體,卻無法迷亂心智,他靜靜坐在其中,彷彿是在倒數,又是一場等候,卻是無比漫長,好似要等到冬季去。
就在宋七月判刑後,周蘇赫離開港城返回柳城去,臨走的時候,他留了一通簡訊給宋向晚:這個案子匯謄和你都不會牽扯其中,張律師留下來,有什麼事情他會處理告訴我。
周蘇赫走的突然,這樣的迅猛卻也是這樣的決絕,讓人措手不及。甚至就連送行,都沒有讓宋向晚相送,就連和眾人告別都沒有。他是在當夜的夜裡,連夜就離開了,好似是一分一秒也不想逗留。
法院處先行對宋七月做出了裁決,緊隨其後的還有另外幾位涉嫌的被告,開庭的時日還在待定,但是不會太久。
眼看著本案就要告終,邵飛再一次的找上了委託的律師高律師。
“高律師,你見到她,一定要告訴她,她要上訴!如果不上訴,她就要坐十年牢!”邵飛來到高律師的事務所辦公室,他一遍一遍訴說著,所有的意思都只有一個,就是讓宋七月一定要上訴。
高律師應聲,“請放心,這一點我知道。”
高律師在宋七月進入女子監獄後,依舊是前往提出探視。但是此刻,他們已不再像是在警署處,可以在小房間裡會面。那監獄裡的探視,隔著玻璃,人和人之間不能有任何的直接接觸,談話都是透過那玻璃上的透氣孔。
“4927!有人來探視你,出來!”獄警呼喊著,帶出了宋七月。
宋七月麻木的跟隨著獄警,被到了探視房,她坐了下來。
高律師一瞧見她,她已經瘦的不行,枯萎衰敗蒼白不已,宋七月在獄警的指揮下入座,高律師指了指那透氣孔道,“宋小姐,請對著這裡和我說話。”
宋七月不出聲,高律師望著她道,“現在一審的判決已經下來了,不過沒有關係,接下來還可以上訴,你還有第二次機會,來挽回自己的自由和權利……”
高律師不斷訴說著,宋七月什麼也都聽不見了,她的臉上沒有笑容,輕聲說道,“我不上訴。”
高律師愕然,更是勸說,“宋小姐,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放棄這次的上訴,以後會更難,基本沒有可能,至少上訴懇請法官和陪審團減輕刑罰。”
宋七月平靜的眼睛裡,像是一潭死水,那是真正的死灰不再復燃。
之後任是高律師如何訴說,卻都是沒有用,只是她的反應,比起從前來好似有些不對勁,“宋小姐,你還好嗎?”
只是瞧見宋七月呆愣的神情,沒有再改變過。她也再不曾出聲,木訥的站起身來。
高律師再是呼喊,宋七月彷彿不曾聽見,就這麼被獄警帶了進去。
邵飛一直在等著高律師的回信,所以就在監獄外邊,看見高律師折出,上了車後他立刻詢問,“怎麼樣?”
“她說她不上訴。”高律師道。
“她是真要在這監獄裡待上十年嗎!”邵飛氣急敗壞。
高律師卻是有一絲疑慮,“這一次去看宋小姐,她的精神狀況不大好。”
“什麼意思?”邵飛猛的一驚。
“大概是判刑後精神上受了打擊,所以變得很呆滯。以前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和宋小姐現在的反應差不多。”高律師將心裡的狐疑道出,這讓邵飛更是警鈴作響。
“你這話是在說,她不是失意失望,而是真的瘋了?”邵飛理解到的唯有這樣。
高律師道,“我會請求監獄裡的獄警多注意,或者她只是暫時受了些打擊。”
對於宋七月不提出上訴,放棄此項權利的決定,眾人都似乎不感到詫異,只是就這樣的結果,卻莫不是心中壓抑。究竟是怎樣的絕望,才能讓她放棄自由,放棄十年的年華,放棄那大好的時光,以及心中的信念。
高律師這邊仍舊沒有放棄,還在繼續和她試圖溝通,但是無果。
駱箏的電話聯絡到了莫斯年,“是你們害了她,害的她被判刑十年!”
“駱箏!你錯了!害她的人是莫徵衍!你該去找他!”莫斯年將電話結束通話。
駱箏和莫斯年於電話裡不歡而散,她只得去聯絡楚笑信,恰好,楚笑信在莫徵衍的辦公室裡,駱箏道,“笑信,讓徵衍聽電話,讓他聽!”
楚笑信將手機遞過去,“駱箏讓你聽。”
莫徵衍接過了,駱箏聽到了那聲音,只以為他已經接聽,她在那頭喊,“徵衍,到了現在,她被判刑十年,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她會死的!徵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