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只認識你
“你!”
晉舒意從未曾見過如此割裂的人, 分明!分明是字字句句瞧不上旁人的存在,現下竟是連登徒子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更令人崩潰的是,她竟然也沒有動手扇他, 不僅沒有, 她就這麼定住了。
等到意識到他剛剛做了什麼, 再想發作就顯得突兀做作了些。
所以直到最後她也只憋出了這一個你字, 整個人已經張皇失措到想立刻逃開。
淮硯辭手指還捏在她的下巴上,捏得不重, 能察覺出那軟肉的動顫。
釣出這蕪州大魚的方式有千百種,可偏偏,他眼下選擇做一個小人——
毫無悔意。
自然是瞧出她的思緒變化, 所以在她逃開的前一刻, 他已然伸手。
小小的肩頭雖是被他按住,人卻一反這幾日的乖順,眼神中似是火焰乍起,她整個人都在呼呼鼓氣。
晉舒意是真的生氣了。
如果剛剛尚有一絲理智, 提醒自己這人是王爺, 是當今天子每每都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地只會罰他禁足的人, 是幹事從來不循常理的人,不能尋常看待。
那麼現在她努力剋制住自己想一走了之卻被扣下時, 所有的忍耐全數作廢。
“淮硯辭!”
她一字一頓, 聲腔裡都帶著拉扯的尖銳,她盯著面前人的臉, 卻是突然覺得洩氣又可悲。
是,他淮硯辭是個割裂的人,她又何嘗不是呢?
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卻還是會將他認錯。
明明知道他們再無可能, 卻還是允許另一個人以他的身份與自己並肩而立。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惘然,卻還是同意了這麼荒誕的提議。
……
晉舒意拳心漸漸收緊,到此時,她才像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究竟在氣什麼。
不是為了這麼個突如其來的吻,輕佻也罷,調戲也罷,就當是那晚醉酒還的債。
她是在氣眼前這個男人,他用著那個人的身份,卻將那人留下的記憶全然打破。
水從簡不會越界行事,就像淮硯辭不會甘為贅婿。
她是在氣這幾天的議論紛紛,氣那不該送到此處的碧玉鏡——
她更是在氣自己,氣自己給了他毀了水從簡的機會。
氣自己那隱秘的一點可憐的自私,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看著同樣的一張臉,故地重遊。
怎麼不可笑可氣呢。
淮硯辭心神激蕩,只覺掌中原本拗著的勁全然散去,他蹙眉。
“請你放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