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凡知道,鍾明君這是疑他了。確實聽到那一日的話,在來求娶鍾嬋玉,確實顯得別有用心,但若是這樣斷定他,那他真的有些冤枉。
“司琴?隨時可以,不過我來時匆忙,手邊缺人,等歸京在還你。”
“哦,也好。那傅兄我們改日再約,恕不遠送。”
“等等,你還沒說,我怎麼才能娶到你妹子?”
鍾明君折返,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其實,我不太懂你。之前你說娶郡主,現在又向我妹子提親。以男人的眼光來看,你這變得也太快了,我覺得你不是什麼可託付終生之人。做兄弟是可以,做妹夫嗎?還差了一點。”
“這……其中曲折,實在不是我一句半句能解釋的。但日久見人心,我會將我的真情實意擺出來。”
鍾明君手指敲著桌子:“你要非要這麼執著,我就給你兩年時間。如果你兩年之後,還想娶嬋玉的話,那麼我便應你。”
“好,這對於我來說並不難。”傅一凡攥拳,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鍾明君笑的一派純真:“很難哦,只要這兩年我給嬋玉,挑到了合適的人選,我就會把她嫁掉。”
“……”
翠綠色的湖水上,一夜扁舟緩緩的滑動著,林世珺著青衫搖著手中的船櫓,一襲黃衣的齊靜言躺在船上,翹著二郎腿,晃著腳丫。
潺潺的流水聲讓一切都變得愜意非凡。
齊靜言睜開眼,看著他認真的划著船,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真好,日子若是能停在這一會兒,該多好。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看她。她心虛的轉身看向另一側,伸手去摳船上的小洞。
回家的日期臨近了,又要面對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比如說成親……
她很猶豫,如果說以前,她還有的拒絕,有的選。現在她總覺的是虧欠他的,她要是就這麼和他在一起了,就是欺負他。
像是走投無路了,才去接受他那看似大度的恩惠。
雖然他欠了她很多,她也一分沒有討回來,但這都不一樣,他要她永遠都欠著她,要他一直愧疚。
可於她,一絲一毫也不想欠他……
“曬不曬?”林世珺問道,就見他將一大片的荷葉,折下來,遮在她的臉上。
齊靜言剛搭建的那一點防線,又被他攻破。
她嘴一撇,心裡發酸,跟著他吃了那麼多苦,現在跟著他過兩天好日子怎麼了?
她就厚顏無恥怎麼了?她就是走投無路了,投奔他怎麼了?
是,沒怎麼,就是豁不出去這個臉面去。
她的氣息蔫了,想到他的這份溫柔,是自己遭了多少罪換來的,如果她不佔著,他就要對另一個人好了,只是想想,她就萬分難受。
尤其是那突然冒出來的杜若蘭,攪的她心裡一點底都沒了。
她扯下荷葉,有些幽怨的盯著他,他精準的捕捉到她的眼神:“好點了沒,還暈不暈船了?怎麼眼淚汪汪?荷葉辣眼睛啊?”
齊靜言哼了兩聲,笑了:“荷葉怎麼會辣眼睛嗎?竟胡說八道。”
林世珺也不說話,只是嘴角似有若無帶著一絲笑意,齊靜言翻身坐起來,趴在船簷上,手指輕拂過湖面。
“我們什麼時候回?”
“你想什麼時候回,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反正有的是時間。”
齊靜言透過水麵,看著湖裡交錯的荷花枝幹:“林世珺……你說現在有藕嗎?”
“藕?還不到季節,蓮子也不到時候。不過可以摘荷花。”
齊靜言只看了一會兒水,便覺得肚中翻滾如潮,整個人都作嘔想吐,趕忙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