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和水八字不合,就是坐個船,也噁心的難受。”
林世珺見她小臉發白,當即停了船,牽過她的手,掐著虎口的位置,輕撫著她的胸口:“之前聽中醫說,這個穴位,可以止嘔吐,現在有沒有好一些?”
他不動她還好,一動她,她實在撐不住了,趴在船邊就是一通吐。
“我看這是催吐的……”
“你最近……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瞧一瞧。”
齊靜言吐了幾口酸水,死氣沉沉的趴在船頭:“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可能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一定是水土不服。
一晃眼的功夫,兩個月悄然而去,離開澤州已經兩個月了,齊靜言覺的自己有些胖了。掐指一算,距離那件事情已經四個多月了。雖然不到顯懷的地步,但時間上算,也一定會有變化的,她看著那凸起來的腹部,似乎是坐實了那種不好的預感。
月事也沒有來,雖然她的月事去年才來的,也一直都不固定,有時也會隔個三四個月,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慌了。
她不得不和林世珺商量著提前回家,二人短暫的旅行就這麼告一段落,坐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回到了澤州,回到屬於他們的小院子裡。
小院子安安靜靜的,像是他們沒離開過的樣子,地裡的菜苗也長了出來。
齊靜言趕忙提了水來澆園子,有些激動的:“你看這菜真爭氣,我們不在那麼久,水也沒好好的澆,竟然長勢不錯。”
林世珺也很意外,還以為這一趟回來,菜就沒幾根兒了。
開心之餘又有幾分得意:“那你看,這都得看什麼人種。”
齊靜言嫌棄的“咦”了一聲,便拿著空桶去吊水,水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一痛,同時手上力氣一鬆,水桶砸回了井底。
林世珺見她按著肚子,有些詫異,一桶水的量,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很重,她經常也自己吊水。
“你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以後這種累活兒,還是我來幹吧,瞅你疼的,我給你揉揉。”
齊靜言疼得滿頭大汗,只覺得小腹墜脹墜脹,腿間也有什麼流了出來,緩了好一會,那種感覺,她知道。
她可能真的懷孕了,她倉皇的看了林世珺一眼。
“沒事,沒事。剛才突然肚子一抽,手滑沒抓住,我回去歇一會。你趕快想想辦法把桶撈上來。”
林世珺一見連繩子帶桶,都掉到了井裡:“哎呀,真得趕緊了,萬一沉底可就糟了,那你趕快回屋躺著。”轉身就去拿繩子和鉤子來撈桶了。
齊靜言一步一挪動,按著肚子,那些小產的記憶,在她心頭攀升起了無數的恐懼。
她既不想孩子的離去,又真的害怕,肚子裡會有一個孩子。
她進了屋,趕忙躲到裡間,退了衣衫看了一眼,見紅了!
她當時眼淚就掉了下來,不敢在動,乖乖的躺在床上。一邊忍受著腹痛,一邊暗自垂淚。暗自祈禱著,這只是遲來的月事,只是來遲了……
林世珺煮了紅糖粥給她喝,瞧這她情緒不高,吃的也不多。
“怎麼了?是不是回來的太早了,還沒有玩夠?你怎麼這麼貪玩啊?沒事,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出去,下次去更遠的地方,好不好。”
真的是,不能回家啊,在外面瞧這還挺高興的,這一回來就又成了這副期期艾艾的模樣。
齊靜言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黯然的收了回去:“那年……我們從京城回過澤州一趟。原本要住上幾日的,你也不應,回了家就吵著鬧著,不肯認昭杏?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啊!還能為什麼?不過是那一天,趕巧。帶著孩子遇上了鍾明君,遇上了他才知道,那孩子生的跟鍾明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任憑他心中在篤定,也不得不懷疑。
再加上鍾明君嫌棄他待她不好,非要他退賢讓出她,還拿孩子說事,說了些有的沒的,他便心裡憋悶吧。
他們那時子嗣艱難,就這一個孩子,就這一個。還是別人的,那一瞬間,像是斬斷了他與她所有的聯絡。
他太委屈了,太不甘心了,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對不住她,一忍再忍,終究是沒忍住,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