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瞭然了,也怪不得那孩子,那麼像鍾明君,是他小人行徑。
從那天起,他想了好久,想她生病前,發生的那些點點滴滴。然後就想起來,她不是沒想過告訴他,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問了。
她說“聽說,街上賣花的姑娘,回家路上讓人作踐了,還生了個孩子,被夫家趕出來了,投河自殺了。你說那姑娘,怎麼那麼想不開啊?”
他怎麼說的,他說:“我要是她,孩子沒生出來,我就跳河死了算了,多丟人。”
她想了很久,又問:“丟人歸丟人,那姑娘多可憐啊,想掙點錢貼補家用,還遇上了歹人,她夫君也對她不好,那麼黑的天,也不去接她。你說,我要是遇到壞人,你怎麼辦?”
“殺了他,誰敢欺負你,我就要他的命。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你拋頭露面的,我來養家就好。就算有一天要你賺錢,那我也日日接你。”
她徑自嘟囔了一句:“殺人……要坐牢的。”
他想到的時候,就覺得難受,他為什麼要說出那種話,明明心裡也覺的那姑娘可憐,遇人不淑的,他為什麼要說出那種話。
可惜,時間都回不去了,不然很想說一句:“就算是那孩子不是他的,也是她的孩子呀,她的就是他的,都一樣。”
那樣,她也不會生病了。
“你發什麼呆呢,我問你話呢。”
林世珺回過神來,摸著她額際的碎髮:“說來可笑,當時我不過是,沒得話題和你吵,故意在找茬。”
齊靜言聞言錘了他一拳,隨即又試探的問道:“你好好說?我聽你的小廝說,你遇見了他二人還打了一架,你們說什麼了?”她眼底的膽怯似乎是想求證什麼?似乎又在害怕著。
林世珺笑:“你還提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我都有些沒臉說了。”
“說?不說,我現在就走回陵川。”她撩被下床,被林世珺一下撲倒。
“瞎鬧,這大半夜的。得得得,我說還不成。”林世珺鬆開她,背過身坐在床畔,有時想來,那樣的行為真是愚蠢,可能傷害人,心裡更痛快吧,他們都一樣。
“那時,我真的是沒話找話。你在賭氣嗎,一天到晚也不理我,氣的久了,就習慣不同我說話了。我心裡不舒服,我想回到我們無話不說的時候。可我服軟了認錯了,你還是不理我。碰巧了,唯獨吵這件事情,你願意理我了,和我論了。所以我就……沒事找事了。”
“沒事找事?”他這個答案,讓她心堵得不是一星半點,那個時候她偷偷難過了那麼久,他沒事找事。
林世珺也覺的慚愧:“哎,你說那會兒,怎麼那麼年輕,不懂事啊。遇到事也想不到,什麼妥帖的法子,就由著性子鬧上一通,可能是一時鬼迷心竅吧。其實……昭杏長的那麼像我小時候,肯定是我的種了。”
他回頭揉著她的腦袋,在她眉心親了一口:“我錯了,這件事我是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一回吧,你看我滿打滿算也快三十的人了,不會再那麼小孩子氣了。”
……齊靜言心裡委屈,想應他,眼睛卻由自主的看向他處:“那萬一……萬一那孩子不是你的呢?我是說萬一。”
他捏著她的臉,輕笑著調侃:“說!是不是揹著我偷吃了,可惡——瞧你這傻樣!不是我的,也是你的啊,都是一樣的。”
齊靜言幽怨的看他,怎麼可能一樣,是我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啊……
齊靜言咬著指甲,拉起被子,背對著他躺下。
“夜深了,車馬勞動也累了,你快睡吧。”
“哦。”
燈火熄滅,齊靜言咬著唇,肚子一陣絞痛。不行了……明天得去看看大夫了。
他說的沒錯,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也是我的,是我一個人,要把孩子帶大,她已經不想再看見死嬰了。
突然身後的人貼過來,將她摟進懷裡,手搭在她的小腹上:“揉揉,散散,明天就不疼了。”
那手掌的溫熱傳了過來,似乎能讓疼痛稍微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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